流光一驚,從夙命的懷中倏地坐起身來:“你是說……我們要回宏國去?”
“對,”夙命一手撫上流光的臉龐,“你還要替你娘報仇,不是麼?”
流光的頭慢慢地垂下,心中酸楚起來。過了許久,她才抬起頭來認真地道:“回宏京後,可以一切聽我的麼?”
夙命有些意外,此刻的流光,更像剛剛相識時候的她。
“可以,”夙命緩緩點頭,“你想做什麼,隻管去做。”
流光忍住將要奪眶而出的眼淚,咬了咬牙。
“睡吧,”夙命拉過她在身邊躺下,“明天還要打起精神對付皇帝呢。”
流光忍俊不禁,依了她閉了眼,但是又馬上睜開,道:“你讓鳳城把並蒂蓮給采了?”
夙命一愣,隨即才想到是有這麼回事,便點了點頭。
“做什麼用?”流光忙問。
“到時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夙命歎氣,伸手將床邊的燭罩提起來,吹滅了火,然後躺下,她湊到了流光的耳邊,輕輕吹氣道,“若是真閑著,我們不如做點別的?”
流光大窘,幸好夜色中不辨顏色,也就微微大膽起來:“我可不像你,腦子裏淨想著那些事。”
“那些事?”夙命笑出聲來,聲音更是低沉了,“哪些事?”
“就是……剛才……”流光突然說不了話,因為夙命已經扳過她的臉吻了過來。
無助而無力地圈上夙命的頸項,流光隻能顫微微閉上雙眸,用心去感覺這個女子帶給她的不曾言說過的愛意。
第二日,夙命與流光同時踏出疏枝閣。她倆一同慢慢悠悠地一路向上繞過傷亭,再到聽宿閣去向皇帝彥戢請安。
皇帝卻已經先一步出去,原來是到羽園去了。
“每年我都要為軍營裏送些鴿子,他可能是好奇了。”夙命解釋道,便拉了流光一同前去。
果然,皇帝彥戢正在鴿園中,有趣地看著地上覓食的鴿子。見到夙命來,便十分高興地拉著夙命對她養的鴿子讚不絕口。
“鴿子是鳳城負責養的,喂食和馴化都是丫頭們在做,你誇我做什麼。”夙命好笑,抓過一旁架子上的食料,往地上灑了一把。果然鴿子們都圍到了她麵前。不過倒是有一隻白體紫頸的鴿子衝著後麵的流光便飛了過去,很是乖巧地歇在了她的肩頭。
“真認得我啦?”流光欣喜地撫著她的頭,看到了它腳上係的金色細繩,笑道。
彥戢回頭,這才看仔細了流光,他微微一愣,直覺這女子與初見的時候似不相同,就是與昨日相比,也不太一樣。
若是說之前的太子妃還有些畏縮,不夠大方,那麼此時的她,便能真正夠得上太子妃這一名號,美貌與氣質兼備,使人不能移目。
流光捧著鴿子過來,蹲在彥戢與夙命的跟前,將這隻隻鍾情於她的鴿子放在地上,不但趕著她吃食,口裏還念道:“吃吧吃吧!看到我,也要吃飽飯啊。”
夙命笑著也蹲下去,順手替它趕走邊上的幾隻鴿子。
彥戢瞪著眼看著流光,斷然改變方才才有的想法。
做太子妃,便是他日的皇後,是要母儀天下的,怎能如小孩兒般如此玩耍?
流光與夙命都蹲在地上看著鴿子吃食,因為長發滑到胸前的原因,流光撩起它撥到身後,又一不小心滑到了另一側,恰好露出了自己的左耳來。而彥戢因為正瞪著她便剛好看到了這一幕,可是他卻還發現了其他的東西。
這個發現頓時如五雷轟頂一般,震得彥戢目瞪口呆。
那是……什麼?
那東西,對於彥戢來說一點也不陌生。身為皇帝的他,身邊自有美人無數,在她們侍寢的時候,自己也常在她們身上留下那種紫紅的痕跡。
尤其……是在耳根下,那種地方,單單看著便是情膩之極。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彥戢頓時有些懵了。
他眼睜睜地看著兩個女子低聲笑語地在那對自己視而不見,難道……
彥戢不敢想,他努力地深吸了口氣,鎮定下來。他閉上眼,慢慢在腦袋裏理著頭緒。
地上的兩個人玩夠了,便站了起來。夙命方知道這隻鴿子已經被流光看中,便允了她。夙命回頭見彥戢正在那閉目冥神,便叫了他一聲:“彥戢,愣什麼呢?今年的鴿子不錯,你回去的時候正好可以帶上幾籠。”
“說來我的確出來許久,是該回去了。”彥戢點點頭,“你們是不是也要回宏國了?”
夙命沒想到彥戢會自已提出來要回去,倒有些驚訝,也點頭笑道:“那正好,可以一道下山。”
“嗯。”彥戢漫不經心地掃了流光一眼,“就後天吧。”
流光正碰撞上皇帝的目光,不由心驚了一下,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莫名的就有些心虛了,她撇開頭去,佯裝著逗弄鴿子,並不理他們在說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