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默想到李秀寧的丈夫柴紹,夫妻兩個此時分隔兩地,也不知道這個男人長什麼樣,是否配得上李秀寧。

夕陽的餘暉中,迎來了李秀寧颯爽的英姿,迎風招展的旌旗下,李秀寧俊秀的麵孔也被鍍上了一層淡淡的金色。看著夾道歡迎的百姓們,李秀寧臉上滿是笑容。陳默坐在不遠處的一戶民居的屋頂上,注視著李秀寧。這樣的女子,千百年來也就出了這麼一個,怎不叫人心生敬佩。

一個人給李秀寧送上一碗酒,李秀寧接過酒仰頭喝了,隨手把碗扔在地上,衝著百姓們一抱拳,策馬而去。

陳默也急忙回去了,回到府裏,李秀寧進了大廳,叫道;“裳兒……”裳兒不在,陳默急忙跟了進去,說道:“她不在,要做什麼?我來做。”

李秀寧看了她一眼,說道:“幫我把盔甲卸了。”說著走進閨房裏。陳默跟了進去,幫李秀寧摘下頭盔。看李秀寧舉著手,她伸手去解甲衣,卻又不知道怎麼解,在李秀寧身上摸了一圈,也沒發現哪有搭扣之類的東西。

李秀寧看她的樣子,好笑的嗔道:“果真笨的可以。”

她這一身貼片嵌成的甲衣,是直接套上去,陳默嬉笑道:“我又沒穿過盔甲。”說著話,她幫李秀寧把盔甲脫了下來,又幫李秀寧理了一下弄亂的頭發。看著眼前的李秀寧如此貼近,陳默不禁心不在焉起來,手裏還托著李秀寧的甲衣,出神地看著李秀寧。

李秀寧道:“你想什麼呢?幫我把衣服拿過來。”陳默這才驚覺,說道:“你的衣服在哪裏?”李秀寧無奈搖搖頭,走過去打開衣櫥,自己找了一件外衫穿上。

征戰回來,陳默以為李秀寧累了,應該會早早休息。卻不想吃過飯後,柳殊跑來找她,說是元帥叫陳默去校場,她在那裏等陳默。陳默心下奇怪,匆匆去了校場,卻看到李秀寧牽馬在那裏等她。陳默走過去,聽李秀寧說道:“上馬,我教你怎麼騎馬。”

陳默依言過去,抓著韁繩翻上馬背,李秀寧也隨即躍上馬背,從後麵籠著陳默。叫她握好韁繩,教她怎麼指揮馬前行後退轉彎,奈何陳默能在馬背上坐穩已經不錯了,學這些確實笨的可以。又或者她是故意裝笨,身體靠在李秀寧的懷中,怎麼也集中不了注意力。

李秀寧忽道:“這兩天忙於戰事,都沒顧上問你,你是哪裏人?”陳默聽這個問題有些頭大,說道:“這個啊......總之我不是外國人就對了。”李秀寧疑惑地看著陳默。陳默無奈地嘟著嘴,說道:“我這......我的來曆一時說不清,等我什麼時候想好了再告訴你。”

李秀寧搖搖頭,也並未再追問她。陳默說道:“其實我也想問你,你幹嘛對我這麼關心,另眼相看呢?”李秀寧笑道:“我不過看你是個可造之材。”陳默不服道:“可造之材多了。”不知道李秀寧怎麼想的,她自己心裏顯然已經多了點曖昧,她以為,她對李秀寧來說應該是個特別的存在。

耳邊,李秀寧輕歎道:“我對你另眼相看,不隻因為你是個可造之材,還因為你也是個女子。”

陳默忽然想到李秀寧大約也很孤獨吧,在眼下的男權社會裏,李秀寧身邊幾乎全是男性,便有女子,又有誰能與她一般放眼天下,暢談軍國大計。莫說女人,就是男子也沒幾個人,更何況男人粗糙的心性,怎麼可能跟李秀寧這樣的女子有精神上的溝通。

夜色裏陳默想著這些,翻來覆去睡不著,眼前老是李秀寧英姿颯爽的身影,陳默琢磨著這感覺,怎麼這麼像是害了相思病了。

天氣晴好,陳默早上起來,柳殊給她送來了洗臉水,陳默奇怪的說:“怎麼是你送水來了?”平常都是李秀寧的丫頭裳兒送水來的,柳殊說:“大帥吩咐我,以後你的起居飲食都讓我來照顧。”

陳默笑道:“你一個千金小姐,會伺候人麼?”柳殊的神色有些黯然,陳默一句話勾起了她的傷心事。陳默看她臉色鬱鬱的,急忙說:“我就是跟你開個玩笑,其實我也沒什麼要你伺候,我的事情自己做就好。”柳殊急忙說道:“大帥吩咐了,我自然要用心照顧你,何況你還是我的救命恩人。”

陳默對她笑了笑,草草洗了把臉,胡亂挽了個發髻,就去找李秀寧。李秀寧正在前院裏,穿著一身短打,正在習劍。烏黑的長發挽在頭頂上,用一塊黑色的帕子包起來,晨光下微微泛著細膩的金色的額頭上,全是汗水。

陳默走過去,隨手從一邊的兵器架上取過了一把劍,說道:“我陪你練練。”說著挽了劍花,向李秀寧刺過去,李秀寧笑了笑,輕輕一翻手腕,無視陳默刺來的劍,一劍刺向陳默腹部,陳默這一式還未用到,李秀寧的劍已經到了,陳默隻好撤步。

兩人你來我往換了十幾招,陳默一個不留神,被李秀寧挑飛了手裏的劍。李秀寧看劍掉了,也收了劍,將劍扔給站在一邊的裳兒,轉頭對陳默說:“我們試試拳腳。”陳默點頭,看李秀寧拉開架勢,又是那天打敗她的□□長拳十八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