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漸漸昏暗,一輛牛車行駛在年久失修的官道上。
“牟...”。大黃牛停了下來。
夕陽垂掛在天邊,幾隻老昏鴉從兩旁的枯木上飛出。
“呱,呱,”。
撲張了幾下,便飛到了林中深處,然後官道上一片寂靜。
駕車的是一位半百的老人,右手握著車鞭子,左手拉開粗布簾幕。“大少爺,天以黑,我們就去官道旁的破廟休息一晚吧。”
老人穿的是一身麻衣,很粗糙,和臉上的鄒文一樣,似是破舊,腐朽。
“好的,周管家依你便是。”車簾子裏傳出一道男音,接著便是一陣咳嗽:“咳咳,咳咳。”
周管家搖了搖頭,把簾子放下,驅著老黃牛向官道一旁的小插口駛去。
“軲轆,軲轆。”車輪子和地麵接觸發出響聲,漸行漸遠。又有老管家喃喃的自語聲。
“也不知少爺得了風寒之後,身子骨變得如此虛弱,隻能回府,用些上年份的老藥材才可以根治了。”
隨著牛車離去,不久後,一對騎著馬匹的俠客也順著小道趕去。
約莫了一炷香的時間,小道的盡頭便到了。
天愈來愈暗,一抹俏月正慢慢升起。
老管家把牛車趕到道路旁,找了一根枯木樁子係上。黃牛嘶叫了幾聲,就低頭啃起蹄子下的雜草。
“大少爺,到地了。”
車簾子被拉開,一位束冠,白衣翩翩的書生從牛車走下。“咳咳,咳咳。”
麵色慘白,腳步浮誇,似酒色掏空了身子。“管家,這便是今晚的住所嗎?”周浩抬頭看著眼前的破廟。
兩扇木窗子已是掉落在地上,大紅色的朱漆門黝黑的發亮,緊緊的閉著。青石台階上還有數個鮮明的泥印,似是有人到訪。
“大少爺這是附近十裏地唯一的一個歇腳地,總比露在荒山野嶺的好呀。”老管家似乎感覺到大少爺的不悅,解釋道。
周浩蒼白的臉上,一對及其明亮的眼珠子閃過一絲精芒。
“蘭若寺!”
“大少爺,這蘭若寺荒廢了數十年,是以一些過路人多來此歇息。據說這蘭若寺還是爛陀寺的一處分支,當年大乾率十萬兵馬才徹底搗毀了這些佛廟。”
周管家回憶著數十年的舊事,有些惘然。爛陀寺那可是曾經的東荒四大宗門之一,有著數千年的傳承,但在一夜之間,消失在人世!!!
“蘭若寺,蘭若寺。”
周管家見自家少爺並沒有聽自家說話,而是自言自語的念著蘭若寺三字,不禁又搖搖頭。
周管家從牛車上拿下隨身的行囊。為周浩開路。
廟宇的前院早已荒蕪,順著青石台階,拾步來到大門。
周浩在門口細細打量。
老管家推開大門。
“吱,”
隨著朱漆大門的打開,周浩看清了裏麵的情況。
一尊少了頭的佛陀坐在大殿正中央,左右兩旁要不就是少了半個身子或是就是從頭到腳從佛龕掉了下來,拉在地麵上,被人當凳子使用!
老管家走入大殿,接著暗淡的月光,似看到了人影。
“道長叨嘮了,老奴與我家少爺行至此處,借寶地一宿。”老管家聲音中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