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ct 18.間幕#183;螳臂當車(1 / 3)

大致上,從哲學的角度上來說,人不能同時進入兩條河流。

馬哈邁德·阿卜杜勒·穆爾西,阿拉伯聯盟中的將軍,對於他本人的定位的應該是更偏向於世俗派一邊的。

當然,不僅是世俗派而已。

應該說,他與其他的世俗派還是有著很大不同的。

比起世俗派,他又有著經義派一方的特點,但是比起經義派,他又有著世俗化的傾向。

準確來說,他同意世俗派中依靠工業發展國家的觀點,但是另一方麵又認同著原來的經義中,對於世俗財產進行再分配的內容。

所謂的“四海之內皆兄弟。”

這些複雜的被統合起來的互相分裂的幾個方麵,讓他與另外的一個似乎同樣東拚西湊的國家迅速接近。

所謂的,實行“共有政策”的中華聯邦。

嘛,說是東拚西湊,因為穆爾西無法分辨這個國家究竟應該被如何劃分。

如果說是共有主義國家,但是卻認同私人財產的存在,同時國內還有著相當的私人資本的流動。不過,如果就此認為是資本主義國的話,那麼那些國有的龐大的的工業體係卻擺在那裏,它們是真正的國有,從來就沒有屬於任何一個家族所有,一大部分的經營維持完全的依靠著電子政府係統的運行。

不隻是在國家體製上的問題,還有著組織結構類的內容。如果說是現代國家的話,那麼“君權神授”的象征的實權天子幾乎是無解般的存在。但是如果說仍舊是一個所謂的類似布列塔尼亞的實權君主國的話,那麼同樣的對於貴族體製的顛覆無疑是在鑿君主國的牆角。

應該說,這是一個奇怪的,複合式的國家。

不同於布列塔尼亞,同樣也不同於EU。

沒有政黨,卻有著最強力的如同政黨一般統合思想的組織——思想部。沒有貴族,卻有著從最殘酷戰爭洗禮中出現的軍事統治基石——新勳貴。

說白了,這兩個組織的作用就是發現強者,並且將強者推上領導的位置。

但是,同樣與布列塔尼亞不同的是,所有的坐在領導位置的強者不可能永遠的坐在那些個位置。

因為那位比任何人都要冷酷狡猾殘忍的天子,與壓榨弱者的查爾斯最大的不同是,他喜歡壓榨強者。

以權力為誘餌讓強者付出更多。

讓他們無法形成穩定的既得利益階級,讓他們不斷在他們之間發生競爭,當費盡千辛萬苦坐上領導者的寶座時,推翻新領導者的取代者開始走向了台前。

如同養蠱一般,但是也和養蠱不同。

不斷在競爭圈子放入新的“毒蟲”。

永無止盡的鬥下去。

雖然表麵上說是所謂的“共有主義”,但是真正的在不斷觀察之後,穆爾西才明白了,中華聯邦的在這個時代的重新複興的訣竅——競爭!不斷的競爭!永無止盡的競爭!

所謂的全民教育,全民福利,不過是為了降低競爭成本的必然舉措而已。隻有最大規模的消除競爭者起點的不同,才能讓競爭圈子最大規模的擴大。

甚至於,在五年前的那次最大規模的人事調動就是這樣競爭的結果,原本被蕭日控製的士官團被清洗,被下調,被挖走了三分之二的骨幹,更多的殘存世家們不得不開始拉攏寒門,而從寒門變成的“新世家”也噤若寒蟬,唯恐在什麼地方被人鑽了空子所取代。

或許,在改革前,一個世家能夠維持三代,甚至如果有機會還能獲得比一個國家更久的壽命。但是,在改革後,連維持一代都有些欠奉了。

於是,有相當多的世家破產,也有相當多的寒門成為新世家後再度破產。

自改革來的中央內閣所能維持的時間不過五年,而五年之後,就是新的大規模的調動的開始。新麵孔上台,在維持原有的有效的政策下,采取更實用的政策,否則連維持五年都會變得欠奉。

至於像中華帝國時期一樣,官僚聯合起來對於新體製進行架空?

那隻是有特殊的作死技巧的人才會做的了。

在沒有足夠官僚的情況下,由天子所遙控中央就敢於清洗近七成的全國官僚,而在完全掌握政權後,由天子遙控的中央估計清洗掉所有的官僚都不會嫌多。因為在全民教育下,總有足夠素質的,不怕死的蠢貨們來取代曾經那些官老爺們的。

而且,在完全的不受官僚控製的電子政府下,想要完全架空中央,那還不如直接舉起反旗造反得了。

軍隊中的人事變動更誇張,甚至於早上的一個下士,在中午因為在搏鬥中的“英勇表現”變成了中尉,但在晚上因為戰術推演中又會因為“指揮不利”重新回歸列兵的行列。

所謂的人際成功學的失靈,成為了常態,因為你根本無法利用人情世故編織利益網絡,因為社會的所有關鍵部門的人事變動要求你除非提高自身的競爭力,否則,抱著成功學跳海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那樣的社會,談不上有多快樂,如果知足的話,那麼確實是個不錯的國家,因為不必擔心溫飽,普通人除過每天八小時的高強度工作,其他的社會服務都可以享受到。但是,野心家如果想往上爬的話,就必須有墮入地獄的覺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