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享受一種寧靜。
坐在落羽桌邊的椅子上，我靜悄悄的玩著電腦。旁邊熱著一杯落羽親手泡的，有著濃鬱香味的國產咖啡。不著於物，咖啡因人而香。
有些微醉。
“滴滴滴！”E-mail裏有新郵件。輕輕的聲音，打破了這似乎恒久的寧靜。
“落羽，考SY學校吧。這樣我們才可以在一起呀。我剛進SY學校，不可能再回T高中的。學費，我幫你搞定好嗎？”
整理回複亂七八糟的各種信息。我順口征求落羽的意見，頭也沒抬。
太了解她了，我當然知道她會說什麼，這麼多年來，她從來都沒變過。
確認落羽的身體沒事之後，落羽的父親趕緊找了一份小職員的工作。工資不高，一千二左右。在S市這個高度發達的城市，僅僅是能維持活計而已。而落羽的母親也開始全心力的做自己的燒烤攤。落羽則在辛勤的自學。以準備隨後的入學考試升入高中。
他們相信讀書才是唯一的一條通向幸福的路。
蕭落羽臉色有些發青，不滿的說“笨牛，我們不要談這個了好嗎？你一直都很了解我的。就是窮也要窮的有骨氣，我們不會接受別人的憐憫的。”頓了頓，大約覺得可能有點傷我的心。又道“我們之前，都說好了，是不？”
“我想”我合上筆記本，隨手放上桌子上“落羽，我們應該好好談談了，不是嗎？”
無視落羽不滿的眼神，我自顧自的說下去。
“你從晨星實驗室鄭重其事的各項準備措施來看，應該也能發現有所異常了吧？”
蕭落羽低頭想了想，隨即點頭道“不錯，先不說為什麼用那些奇怪的機器。為什麼不是在醫院裏會診。單單因為我的病有上百個專家就非常不正常”落羽有些不自然，甚至有些不高興。
“我知道我欠你好多好多，一生都還不了。。。”說到這兒，落羽突然不說了，臉還突地紅了
我也不說破，事實上，落羽的事一直放在我心上，還是挺重的。所以我的語氣，總有點沉悶。
“和你說清楚吧，那個治療方案，不但在中國，而且在世界上都是絕無僅有的一次。完全沒有任何先例可考，沒有先例，甚至沒有實驗。這個方案，僅僅在科幻電影中出現過。”
落羽剛剛還是潮紅的臉色突然變的有些發青，突然有一種實驗室裏小白鼠的感覺。
“而且更不可思議的是，這個方案，還需要我和你一樣，進入培養槽。現在照我得到的信息，治療好你成功率其實有50%但是加上我。這個機率卻變成了完全是很渺茫的萬分之一。還好，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畢竟，我們都過來了。從某種意義上說，我們也算得上同生共死了不是？”打斷落羽要說的話，我輕輕握著她已經有些顫抖的手。我感受得到她內心的驚慌。
“我們生死都過來了，又何必著意我身上這些亂七八糟的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東西呢？我這樣不顧生死的和你在一起，不要說你看不見。也絕不可能是世俗的金錢所可以等值的東西不是嗎？”像機關槍一樣，我傾訴著我的不滿。歧視，不僅僅發生在強勢對弱勢之間，反過來說，很多情況也是成立的。因為一個骨氣，卻讓落羽拖了一年，差點讓我們陰陽兩隔。
“別說了，我有些亂。”落羽拿塊餅幹。堵在我的嘴裏。
我有些惱怒。吐掉餅幹，氣憤的話衝口而出“你諸般拒絕的借口，是不是根本不是愛我”
剛說完，我忍不住打了自己一個嘴巴。
“說什麼呢！”落羽冷冷的說。
氣氛有些冷場。像是裂縫不經意的蔓延。不過，這種事是不會發生的。我們都太了解彼此了。
半晌，我才呐呐道“Sorry,我太衝動了。”
“好了，笨蛋，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別說了。”搖搖頭，蕭落羽的眉頭緊皺著，筆也在本子上無意識的亂畫著。
我知道，她也有點彷徨了。亂世用重典，我決定再加上一擔。
我迅速打開蕭雪，以最快的速度排查著一切的資料。
一年的重病住院。住院費絕對是個天文數字（對落羽而言）。我要查查，落羽父母從哪兒弄來的錢。
原來如此
看著屏幕上攻入市中心醫院的得來的資料。我的胸口有點悶堵。
不應該告訴她的，我知道。但是想想為了以後不會再犯這樣的事情。長痛不如短痛。
“落羽，你不為自己著想，你就不為伯伯伯母想一想嗎？”
“什麼意思？”蕭落羽有些愕然。
她已經看到我在操作電腦了，自然知道我不會說的無緣無故。
蕭落羽十六歲身高1.63m體重43/33kg(一年前/現在)三圍…….（匡一聲巨響，英俊瀟灑風liu……（略N萬字）的作者GG帶著南宮星的憤怒被T出地球軌道）
嚴格來說，還是個小孩子。有些事沒有經驗是不知道的。
“市中心醫院普通病房住院一年。不包任何針水費，藥費，護理費等等，約2萬元人民幣（非營利醫院普通病房12-15元每日）化療三個療程約6萬元中西藥及護理等等，醫院帳目上，你的治療費用已經超過23萬。”看著毫無血色的落羽。我突然覺得我像威脅對方就範的黑社會。“從哪兒來？”
落羽有點傻傻的看著我。年紀小不代表想不到。落羽臉色漸漸的有些發青。顯是隱隱約約想到了一些。
“根據記錄，你爸爸賣了一個腎。18萬出的手。”
“可能可能，要是要是。。。。
子欲養而親不在，樹欲靜而風不止。
子欲養而親不在，樹欲靜而風不止。“
蕭落羽的腦袋，不斷轟鳴著。
半晌無語
我也什麼都沒說，都說到這個份上了，難道我真的要威脅她不成？
醫院不對外公開的記錄，就在顯示屏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