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倒不知她是什麼時候過來的,也許就在我與席若雲聲討阿威的時候。看她那樣子,應該是不知道我的存在,怪隻怪這裏燈光太過昏暗了點,要不就隻能怪她眼中已入不得別人。
“跟你說,店裏人說阿威前一段有一天晚上突然跑來我這裏,碰上了這女的,兩人喝了大半夜,摟摟抱抱的才走了……你心裏有個譜,回去審審。”
“審什麼?都叫我撞見了。”
我一嗤,言罷見她一副睜目結舌,忙擺了擺手,“不是你想的那樣。放心吧,我吃不了虧。”
“嗯,你吃不了虧。這丫頭看著就沒我凶猛。”
她眯眼笑,千嬌百媚。
我被她晃得身子一麻,想她不愧是這圈子裏頭號美人,好在她對黎華沒興趣,不然,我和她也做不成朋友。
我很無奈,但是是便是如此,我和她當初的不打不相識,全是因著黎華。
說起來也是五年前的事了,那時候她與黎華合作了一部戲,至於名字我已經想不太起來。總之就是一個月的外景把他倆的緋聞吵得漫天,我信以為真,堵上了她家門示威,卻在一通指桑罵槐一抒胸臆後被她結實一巴掌扇得瞬間呆傻。
想來我當初也太沒出息了點,眼看戰不過便沒了主心骨,還是她吊著眼睛命我給黎華打去了電話。因為我哭哭啼啼的一通電話,黎華在半個小時後出現在案發現場,我當時存著看他如何收場的心思,卻見席若芸指著黎華來了十足勁暴的一句。
“別以為隻要是女人就對你感興趣!看好把你當成寶的傻子,少來煩我!”
我鬧了個大烏龍,卻因此在不久後得了個不錯的朋友。
也許是她對我掄圓了的那一巴掌讓我對她產生了好感,因為這圈子裏不拐彎抹角的總是彌足珍貴。
當然,更重要的是,她對黎華沒企圖。
在我們最初熟悉的時候,我也曾就此事問過她。
我問她,“為什麼不喜歡黎華?”
她問我,“我為什麼要喜歡他?”
我再問,“你難道不覺得他長得特別好看麼?不覺得他看著你的時候你全身就像過電一樣發麻?”
她搖頭,“我承認他長得好看,但我偏偏就不喜歡長的太好看的男人。”
“那你喜歡什麼樣的?”
“粗獷些的。”
粗獷些的……我曾經因為她這個答案抖了抖,覺得這女人太不實在。
可現在,因為她那個酒商老公,我必須承認那時候是我小人之心了,這女人,真是太過實誠。
說喜歡粗獷些的,就找了個格外粗獷的。
有人衣角帶風的向我衝過來,將我那杯加了冰的啤酒一飲而盡。
我從回憶中抽了抽神識,自腦海中揮去席若芸酒商老公的一副麵孔,側眼映入眼簾的阿威便瞬間顯得格外細皮嫩肉我見猶憐,我伸手上去蹭了蹭他唇邊的酒漬,順便欠身偷了個吻。
他耳根紅了紅,瞥了一眼滿麵壞笑的席若芸,問我,“我唱的好嗎?”
“好。”
“可你隻顧著聊天,都沒怎麼看我。”
“我沒認真看有什麼關係,你不是有鐵杆歌迷麼。”
我側眼掃了一眼範曉愛,拜阿威所賜,這次她與我目光對了個正著。我翻著眼睛又將麵色微訕的阿威看了一眼,若無其事的笑了笑,“不打個招呼麼?”
我知道我不厚道了些,但對於覬覦我男人的女人,我做不到厚道。
阿威因為我的話對範曉愛招了招手,她亦是麵色微訕,但還是顧著禮貌走過來對我打了聲照顧,叫了聲若琦姐。
這是我第一次清楚明白的近距離打量這個女人,我想她這麼多年都沒紅起來也是有原因的。臉盤圓了點,身材差了點,還有便是在走錯了路線,在這個不算年輕的年紀依舊堅持裝著可愛。可愛比如那帶著毛線球的圍巾,比如那高腰娃娃服,再比如那雙粉紅色的短靴。總體來說,她的整體水平讓我覺得自己著實是反應過度了,她著實不足以對我造成任何威脅,亦難和我匹敵。這樣的保衛戰我之前遭遇過無數場,但沒有一個對手讓我感到如此的索然無味。我突然覺得,我似乎不該太過為難她,相反,應該表現的大度一些。
“叫我若琦就好,你是阿威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不用那麼見外。而且我們還是同時期出道的呢。”
我笑了笑,她笑了笑,阿威亦笑了笑。
席若雲好像也笑了笑,不過依舊是語不驚人死不休的風格。
“你喜歡阿威?”
我看著範曉愛的臉色由白轉紅,由紅轉紫,又由紫變青,最後竟是慘白。
瞪一眼那始作俑者,我忙圓場,“若芸是阿威的忠實歌迷,你要是也喜歡阿威的歌,倒能和她聊聊。”
那晚阿威和我離開酒吧後,我並沒讓他送我回家。
他扯住我,吞吞吐吐的告訴我他和範曉愛沒什麼。
我笑,“她喜歡你不是嗎?”
他皺著眉頭看我,語塞,似乎不知如何解釋。
我又笑了笑,“阿威,我並不在乎她怎麼想,隻要你一心一意對我就好,別讓我失望。”
我隻是敲打敲打阿威,讓他別再招蜂引蝶,至於他會背叛我,我從未這樣想過。
我對阿威有著百分之一百的安全感與信任,因為我知道他是那麼愛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