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6章病倒
不得不說,原主的確獨樹一幟。
就拿當初她將周氏氣得吐血的那一番話,就是越芝這個後來穿越的都覺得不可思議。
周氏也不願人再提起這事,所以這些日子也沒有人敢在越芝麵前提起那日的事。
樹欲靜而風不止,卻不是每個人都願意將這件事悄悄地掩了下去。
春心是自小便跟在越芝身邊的人,平時看著也隻是年紀小,性子跳脫了些,如今卻生出了別樣的心思。
越芝沒說什麼,可心裏卻已經有了主意。
可正是因為越芝什麼都沒說,春心心裏就仿佛擱了一塊大石,沉甸甸地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她魂不守舍地往外走,差點與來人撞了個迎麵,周嬤嬤飛快的側了側身子才沒撞上,便低聲斥道:“怎如此冒冒失失的?”
春心驀地抬起頭,黑白分明的眼眸裏滿是驚恐。
“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
她胡亂地擺手,眼底的恐慌仿佛要溢出來,瞧得周嬤嬤直皺眉頭,春心也不等她說話,提著裙角一溜煙兒跑了個沒影兒。
周嬤嬤定定地望了一瞬才轉身快步走進內室。
越芝半依在chuang上,手上正翻著書,見她進來,不由得抬了眸。
“你來了。”
越芝放下手裏的書,示意周嬤嬤坐下來說話。
想必是查到了什麼,周嬤嬤才這麼晚了才過來。
周嬤嬤也沒扭捏,尋了椅子坐下來:“前幾日三小姐吩咐老奴的事,老奴這幾天都讓人盯著了。”
越芝頷首。
“如何了?”
周嬤嬤麵色便有些奇怪:“並無任何消息。”
並無任何消息?
自從心裏揣了個大秘密,越芝便讓周嬤嬤去留心關於二老爺的死的消息,按理來說,憑著越家的門第,又有重金在側,就算是邊角消息、甚至是不甚準確的蛛絲馬跡,都會有人尋上門來才是。
並無任何消息,反而顯得有些蹊蹺了。
就像是欲蓋彌彰。
越二老爺的事是越大老爺出麵,往前的越芝從來不曾在這方麵留意,如今也不得知她這個大伯父有無異樣,不過想起那日大伯母話裏的挑撥,越芝不得不對這位大伯父持觀看態度。
越芝想了想,決定再等等看。
周嬤嬤臨走時便道:“夜深了,三小姐也該休息了。二老爺的事,二夫人和五少爺都很難過,三小姐無論如何都要好好休息、保重身子。”
這二房實在是經不起打擊了。
周嬤嬤就又道:“三小姐,今夜要麼就換冬霜守夜?”
春心那丫鬟方才魂不守舍的,周嬤嬤放心不下讓她守夜,而幾個大丫鬟之中,冬霜最細心穩重。
越芝並沒有拒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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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才剛到大堂,越芝一眼便望見了越文耀挺得筆直的小身影,她微微地點了點頭,越文耀目光一轉卻移了開去。
周氏望了越芝一眼也沒多說話。
今日是下殮的日子,越家大房、二房、三房的人都到齊了,旁的便是越家的一些旁支,還有便是一些相熟的人家。
儀式由族長和越大老爺主持,整個廳堂裏一片素白,氣氛壓抑得讓人禁不住便紅了眼。
周氏一直緊緊地攥著手,紅著眼低低地抽泣。
待越二老爺著裝完,周氏忽然便失了控,撫著越二老爺的屍體失聲痛哭,淚流滿麵,就像是心忽然被挖掉了一大塊。
周氏嫁入越家二十多年,從沒不曾這般失態。
在場的一些女眷紛紛地也哭了出來。
眼瞧著下棺的時辰就要到了,周氏卻死死地抱著冰涼的屍體不肯撒手,越家族長、越大老爺和越大夫人上來勸了許久,周氏也不曾放手。
越文耀跪在棺前,脊背挺得筆直,像一支標杆。
族長原本想讓他勸一勸周氏,可當越文耀一抬頭,族長那到了嘴邊的話便咽了下去。
看著越文耀那布滿血絲的雙眼和毫無血色的唇,雙鬢都白了的族長也忍不住轉過頭去抹了把眼。
才六歲的小人兒,卻已經懂事得讓人心疼。
這二小子走是走了,可留下一家子的婦孺,以後可怎麼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