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文耀懂事得驚人。
懂事的孩子,向來招疼。
周氏的目光落到越芝身上。
“穿得這麼單薄,仔細著涼了。”周氏說著就吩咐一旁的菊枝拿來灰絨皮大氅給越芝披上,又開口說話。
“阿芝是有事要同我說?”
越芝一愣,自己已經這麼明顯了嗎?
她點點頭,餘光瞥了一眼屋裏伺候的一眾丫鬟婆子,周氏會意,將人都支了出去。
周嬤嬤也被支開,她心裏的不安越發印證,臨走前不自覺地就望了一眼越芝,越芝並未看她。
敞廳裏隻餘周氏和越芝母女,薑嬤嬤則像個透明人一般立在側邊,像是空氣。
薑嬤嬤是周氏的心腹。
周氏能察覺出來越芝心神不寧,甚至有些焦躁,尤其是那一臉的欲言又止,周氏莫名地就有些不好的預感。
她臉上露出笑容,企圖安撫越芝。
“這麼神秘?”周氏笑道,“阿芝有什麼小秘密要告訴阿娘?”
周氏這個人,端麗大方不說,又不失溫柔敦厚。她這麼柔柔一笑,容顏像花般綻開,似春風暖陽拂麵,讓人不禁地就多生出幾分親近。
可越芝手心裏滿滿的全是汗。
周氏手握財帛,沉著聰明,手裏有著越芝望塵莫及的人脈和手段,越二老爺為了她去月山這件事根本瞞不久,與其讓人抽絲剝繭地查出來,不如自己坦白。
可女兒和丈夫,周氏會選哪個?
越芝不想賭,卻隻能硬著頭皮上。
因已經種下,就算是苦果也隻能打落牙齒和血吞。
越芝咬咬牙,將她如何得知月山紅蓮之事、如何和越二老爺賭氣、越二老爺又如何滿口應下的事情說了出來。
越芝每說一個字,就仿佛有人拿著尖刀在她心口上剜上一刀,一刀一刀地,讓越芝近幾說不出話,一番話斷斷續續,好不容易才說完。
越芝跪在地上不敢抬頭。
周氏的視線落在她簪發的那隻白玉珠花上,那朵白玉珠花,是去歲越二老爺從京城回來,帶回的一套頭麵,她將其中的一雙珠花給了越芝。
如今看著,卻有些諷刺。
敞廳裏一片寂靜,死一般的寂靜,寂靜得讓越芝甚至有一種這空蕩蕩的敞廳裏隻有她一個人的錯覺。
她忍不住抬起頭。
“阿娘......”越芝艱難地開口。
周氏仿若未聞,她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裏,像是一座玉雕的羅像,清冷得了無生意。
越芝不知道要怎麼辦。
相比周氏死一般的安靜,越芝更寧願她大罵她一頓,甚至狠狠地打她一頓,這樣,她心裏或許會好受些。
罵,又或是打,她的夫君能回來嗎?
周氏倏然紅了雙眼,手驀地一揚,一個巴掌狠狠地甩到自己臉上,周氏白玉般的臉龐瞬間便紅了起來。
“阿娘!”越芝失聲尖叫,撲過去拉周氏,可她還沒捉住周氏的手,周氏手起手落,另一巴掌便狠狠地甩到了另一邊臉上。
周氏一張臉飛快紅起來,又紅又腫,越芝再也忍不住,眼淚爭先恐後地往外擠。
“阿娘!阿娘.......”
來到這個陌生的時空,越芝哭過,也害怕過,有原主情緒爆發的原因,也有她本身的懦弱。她不是神,修行也不夠,做不到真正的處事不驚。
她也會害怕。
可這一次,從身體到靈魂,她感覺到自己整個人在顫抖。
越芝泣不成聲。
周氏冷眼瞧著。
良久,她唇邊揚起一朵淒慘的微笑。
“是我,是我害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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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瞅著這個月就要過半了,新書期就要過去了,從來都木有上過新書榜單的作者君好憂傷啊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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