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兒子點到名楊永年輕咳兩聲打起官腔,“老陸啊,我已經叫人通知保衛科了,你是老職工又是誌偉的師父,向晚就跟我親閨女一樣,我肯定為你們主持公道。”

“顧建勳!別在這裝模做樣!等保衛科的人來了有你好果子吃!”

顧建勳搖搖晃晃盤腿坐起,晃了晃腦袋,抬手一指身後桌子上的搪瓷茶缸,“水……水裏有毒!”

清醒過來的顧建勳在腦子裏把事情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晚飯他是在食堂裏吃的,吃完飯就喝了杯水,然後就人事不醒,連陸向晚什麼時候出現在他床上的都不知道。他記得打飯前他晾了一茶缸的水,吃完飯喝了一半,裏麵應該還剩一半。

這個人既然能把陸向晚送進來,必定有他宿舍的鑰匙,那最有可能動手腳的便是他晾的那杯水。

雖然沒有十足的把握,但他也想賭一下,真要辯解起來,大不了把那一半水送去化驗。

化驗需要時間,即便問題不是出在那杯水上,但也能給他和陸向晚爭取到一定時間,到時候再細細想別的對策也是可以的。

躺在床上的陸向晚聽到顧建勳說水有毒,心裏暗暗給他點了個讚。

眼下這種時候,把眾人的視線轉移到水上,保不齊還能揪出陷害他們的人,真是一舉兩得的好辦法!

這個男人果真聰明!

楊誌偉聽到這話心頭便是一激靈,要是叫人發現那水有問題還得了,萬一報案了保不齊會查到他頭上。

“顧建勳!”楊誌偉大喝一聲,“你別想混淆視聽,全廠的開水都是從鍋爐房打的,別人喝了都沒事,就你喝了有事!”

陸華才看看雙眼緊閉的陸向晚,又看了眼盤腿坐在地上搖來晃去的顧建勳,心裏有點吃不準。

他是不希望陸向晚跟顧建勳這個窮小子發生啥事的。他還指著陸向晚嫁給總廠領導的兒子呢,可要說水有毒似乎又不太可能。

楊誌偉看出陸華才的猶豫,立馬說道,“華才叔,你千萬別被這小子騙了,咱們廠幾百號人喝的都是鍋爐房的水,要是有毒,怎麼就偏偏毒到他了,我看他就是欺負了晚晚不想承認!”

“就是,全廠幾百人都從鍋爐房打水喝,怎麼可能有毒!”楊永年略一垂眸衝門外喊到,“不等保衛科的人了,來幾個人把這小子送保衛科去,到時候不信他不說實話!”

楊永年不希望水有問題,全廠幾百號人喝的水要是有問題,那他這個車間主任還想不想幹了。再者他早就看顧建勳不順眼了,處處都壓楊誌偉一頭,連他想保著楊誌偉評優提幹,都得顧忌他的存在。

眼看顧建勳被兩個小青年架著就走,身後躺著的陸向晚揉著眼睛晃晃悠悠坐了起來。

女孩一頭烏黑的自來卷長發,皮膚白的泛光,小臉帶著剛從夢中驚醒的迷蒙,一雙墨玉般的眸子茫然無措。美的叫人感覺吵醒她都是一種錯。

她輕啟朱唇呢喃,“好吵啊……這是什麼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