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主稍安勿躁,師叔祖應該是有所頓悟!”
貞玄的回答讓盧家駒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心中一陣苦笑。
那袁弘在同自己的交戰中突破,這老和尚也在同自己的交戰中頓悟,似乎隻要是在自己手下逃脫性命的,都能夠心境突破,修為大漲,而自己就沒有這樣的好事,這算個什麼事!
老和尚這種狀態也不知要多久,反正盧家駒在等了五六分鍾之後,便沒有那個耐心繼續在那裏罰站了。
貞玄見盧家駒有些不耐,便將盧家駒引入那簡陋的禪室,拿出手中最好的茶水招待盧家駒。前後態度可謂是天差地別。至於原因,很簡單,盧家駒很顯然並不是來與少林為敵的,不然之前根本就不會對老和尚留手。不僅如此,少林還從中得到了實際的好處。有此兩點少林上下對盧家駒的態度自然好了一些
“之前施主說我少林一葉障目,遠離紅塵卻為‘無一利饋百姓,受中華之養育庇護千年而無寸功於中華之危難時刻便是最大的因果’,老衲雖有所感,卻不識其深意。不知施主是否可替老衲詳解。”
待奉上茶水的小和尚退出禪室之後,方丈貞玄頌了一聲佛號,便向盧家駒討教起剛才的話題。
剛才那一番話,盧家駒雖然是一時氣憤之言,但是聽在貞玄的耳中,卻猶如撥雲見日一般,數年來的心中的那怨悶之氣亦因此而消弭了大半。所以在盧家駒罷戰之後,貞玄便迫不及待的將盧家駒請進了禪房。一來向盧家駒表示善意和感激,二來向盧家駒討教。
“那隻是在下一時氣憤之言,並無太多深意,方丈大師無需如此。”
見貞玄一副請教的樣子,盧家駒為之一愣。如果說讓他向少林掌門講佛家道理,實在是有些班門弄斧之嫌。
“言乃心生!所謂無心之言,實為心之所在。所以還請施主能夠將施主心中所思所解,向老衲講解一二,或能讓老衲明少林自明末衰敗之正理。”
盧家駒的話並沒有讓貞玄的態度有所改變,反而更為堅決了。
“好吧,那我就說說我的一些想法。之前我路過樂山大佛,曾有一絲淺薄的感悟:佛非忘情,佛為了情,情之不清,何談佛意。
依我所曆所見所想,世間萬事萬物並非不曆不見不想便能避開,便能穩坐梵堂不染凡塵的,反而會在我民之怨念,外來惡魔之忌憚中受業火煎熬。
以少林為例,我不知明末少林是否竭力助我中華抵禦外來野蠻之清廷,但事實證明三百年來清廷為奴役我華夏百姓不可能放縱少林這一可增強百姓抵抗意識的勢力。那麼方丈認為同樣野蠻,甚至可以說是惡魔的日本人會放任少林再次繁盛起來?在可以輕易將少林徹底湮滅,以其自己的勢力替代的情況下,日本人會願意放任少林重新繁盛起來,然後試圖收為己用?
事實上,依我所曆所見所想,日本人對非我族類,其心必異這句話理解的比絕大多數中國人鬥要深刻,執行的比所有的中國人都要徹底。
如若少林依然認為安坐梵堂,不涉凡塵可以避開亂世,待天下太平之時,從得繁盛之機,那我隻能說少林已非佛而為俗。這還是在中華取得這場舉國之戰的勝利的前提下,如果這場戰爭中華敗了,那麼少林為俗亦永為彼岸奢望,且將在同為異族奴隸的同族的蔑視目光中煎熬永世。”
方丈貞玄臉色數變,有驚訝,有恍然,有悔恨,亦有決然。待聽完盧家駒的這一番話,貞玄慢慢的合上了自己的眼睛,沉默了下來。
“佛家子弟自當了情,但輕涉凡世亦易招惹無端災劫。十年前的那一場大火便是因我少林子弟過深涉足凡俗勢力征戰,從而引來大軍圍寺燒寺,使得千年古刹付之一炬。”
正當此時,從禪房外傳來了另一個聲音,然後便見一名四十多歲的中年和尚推門走了進來,後麵跟著另外一名年歲差不多的中年和尚。這兩名和尚便是另外兩名大地戰士中級的強者。兩人一進來,便向盧家駒發難。
“那是內戰,現在卻為民族生死存亡之國戰。且軍閥混戰之時,中原大地各方勢力均要承受大劫之考驗,少林又如何能夠置身事外?難道你們認為,少林完全將自己關在少林寺便不會有十年前的那一劫。
我看不盡然,或許沒有那一劫,相對繁盛的少林將會在今天這場日寇入侵的大戰中承受更大的劫數。如若少林因一場劫數考驗便從此成為畏死之軟蝦,那我建議你們現在就自己摸脖子,重新投胎去做個無情之草木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