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裏,葉靖飛也知道,楚寧月帶來的消息也就這麼多了,她唯一帶來的消息,其實跟沒說差不多,因為葉靖飛一早就知道,這童男童女的事件,跟曾元有關係,可是,他卻是沒想到,這件事連迎春樓都扯上了,這倒是出人意料之外。
他瞟了一眼散發著滿臉期待的楚寧月,幹脆又直接地問:“你明晚就能當上迎春樓的花魁了,為何還要來跟我報信?我若是真出手對付秦媽媽,迎春樓勢必會動蕩。”
聞言,楚寧月露出一絲苦笑,她絲毫不掩飾自己的情緒,反問葉靖飛:“若不是生活所迫,又或者有苦衷,誰會願意流落在青樓那樣的地方?”見葉靖飛不語,楚寧月麵上有著掩飾不住的失落:“所謂花魁,看似風光無限,又那麼多男人為你一擲千金,可是那些錢真正能落到我手上的又有幾個銀子?身價被抬得越高,這贖身的錢就越多,而且一個花魁又能風光多久?過了這一年半載的,連贖身的錢都掙不夠,到時候還不是一樣淪為普通的陪客。”
葉靖飛微微蹙眉,這楚寧月說的並不是假話,他雖然一向瞧不起歡場女子,可是並不能否認,她們大多都是被生活給逼的,於是,他對上楚寧月的視線問道:“那你想我如何幫你?”
“葉將軍,寧月不想成為花魁,當那千人騎的可憐人,我隻希望葉將軍若是能順利得到您想要的之後,能將寧月從那水深火熱的地方解救出來。”
“本將軍不可能將你帶回將軍府。”
楚寧月聞言,立刻搖頭:“寧月從未想過能來將軍府伺奉將軍,像我等這樣的賤命之人,今日能踏進將軍府已經是幸運至極了,能和將軍見兩次麵談兩次話,已經是寧月的福分,寧月萬萬不敢多想。”
“那……你又有何圖?”
“寧月隻是希望,將軍能為寧月贖身,保住寧月的清白之身。”
葉靖飛皺了皺眉,替她贖身的錢對他來說根本就不算事兒,但是讓他去替楚寧月贖身,豈不是向世人宣告,這楚寧月已經是將軍府的人?他的眼底立刻閃過一抹冷冽之色,不過,耳邊也同樣傳來了珠簾碰撞的聲音,那聲音雖小,可葉靖飛並非等閑之人,再小的動靜他都能發現,他立刻沉凝著看向珠簾的方向,隻見端木風對他點點頭,他眉頭皺的更深,端木風卻是使勁的點頭,並指了指自己。
這下,葉靖飛算是明白了過來,這端木風敢情是想當護花使者了,既然有人願意出麵,他也樂得輕鬆,還能不欠楚寧月這麼一份“人情”,當下舒展了眉頭對楚寧月說道:“替你贖身可以,但是我不會親自出麵,到時候自然會有人出手,你便可以獲得自由。”
聞言,楚寧月立刻露出驚喜之色,葉靖飛是個習武之人,江湖還有傳言說他本是綠林出身,因武功高強又有統領的能力,這才被朝廷降服,並帶著他的綠林手下,為國效命,打了多次仗都是勝仗,這才得到了皇帝的重用,成為了護國大將軍,像他這樣的江湖中人,說話向來一言九鼎,有了他的口頭保證,楚寧月等於已經踏出了迎春樓,獲得了自由之身。
她難掩喜色,不停地點頭,葉靖飛則繼續吩咐:“你且先行回到迎春樓,繼續替我盯著秦……”
“秦媽媽原名秦香。”
楚寧月本就是大戶人家的小姐,從小就耳濡目染父親待人處事的方法,家道中落後,又在青樓裏混跡了這麼長的時間,自然有眼見力,當下就將秦媽媽的名字說了出來,也免得葉靖飛在秦媽媽的稱呼上尷尬。葉靖飛點點頭,算是對她的聰慧給予了肯定,繼續說道:“你繼續替我盯著秦香,我會派人跟著你,你有什麼消息,就直接告訴他,他會回來稟報。”
說到這裏,葉靖飛好似想到了什麼一般,他眸中神色一轉,當即問道:“你之前說秦香出去采辦了?可知她去哪裏采辦?”
“她好像是去買米了,對了,我們迎春樓的米糧,向來都是在曾元的鋪子裏購買的,不知道這個消息會不會對將軍有用?”
“上次采辦的時間你還記得嗎?”
“好像是大半個月以前,說來也奇怪,以前采辦一次,能吃上一個月左右,而且都是秦媽媽派人到米行那邊知會一聲,曾元那邊就會差人送過來,這次秦媽媽竟然親自過去……”
葉靖飛聞言,線索似乎越來越明朗,他當即對楚寧月吩咐道:“行了,後麵的我自會追查,你先行回去。”說罷,他又抬眼看向房梁的位置,淡淡地喊了聲:“韓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