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桌對應的地方,正是通向地下密室的石階,暗黑的通道,讓人看不清楚裏麵到底有什麼,韓琅隨後便大步朝院子右邊方向走去,直接將盡頭的那扇門給打開,出現在大夥兒眼前的,則是一輛馬車,和迎春樓正門前停著的馬車差不多,再順著視線看過去,足足有七八輛,每輛馬車上麵都有兩到三個箱子以及一兩個裝得鼓鼓的米袋。
赫連雪隻知道自己在這箱子裏都不知道悶了多久了,一開始馬車還在行走的時候,她就被抖得暈頭轉向的,結果現在馬車停了好一會兒,卻沒有人來搬動,她心下覺得很奇怪,從縫隙裏看出去,隻能看到押送馬車的車夫,都呆呆地坐在那兒,一動也不動,很像是被人點了穴的樣子。
她就這麼在箱子裏戰戰兢兢地等待著自己被挪動,亦或者是箱子直接被打開的那一刻,事情發生到現在,她已經摸不清楚自己到底身處在什麼地方了,因為馬車還未停下之前,她親眼看到,押送糧食的馬車,在進入雙花巷的時候,分成了兩批,一批直接去了雙花巷,一批則是抄了一條小巷子,被帶到了現在的這個地方。
關鍵是她還不敢喊,她拿不準外麵還有沒有曾元的人,更拿不準如果有人,那重新守著他們的,又是什麼人,她要是發出聲音了,會不會有危險?
突然,她聽見了開門的聲音,無奈她箱子所放的方向,根本看不見聲響來源處,隻能被動地豎起耳朵聽著外麵的一切動靜。
“不知葉將軍這又是什麼意思?”
潘鐸自是認得此處的,不止潘鐸認得,跟來看熱鬧的其他人都認得,有個最快的姑娘驚訝地喊道:“喲,這不是迎春樓的後門嘛?怎麼也有這麼多車輛堵著?”
“潘大人是聰明人,不需要我點明吧?這些馬車均是秦老板在曾老板那邊所買的米糧……”
米糧二字,葉靖飛很有深意地拖長了尾音,不但潘鐸聽得皺起了眉頭,他們身後跟來的人,也覺得不對勁,當即有人插嘴道:“葉將軍,不對啊,要是米糧的話,這秦媽媽為何不直接一起拉到正門,反而要偷偷摸摸的掩人耳目,從後門送進?”
對這個多嘴的姑娘,葉靖飛忍不住回頭去看了一眼,這一看他便解惑,難怪覺得聲音有些眼熟,原來是楚寧月,她貌似緊張,眉眼卻是骨碌碌地轉著,精明地朝葉靖飛笑了笑。
葉靖飛立刻對韓琅揮揮手,韓琅點點頭,得到了葉靖飛的指示,他立刻著人將輛馬車直接牽了進來,並排停在院子裏,而其中一輛還是空的,韓琅麵無表情地給所有的馬夫都解了穴,馬夫們慌亂地想要逃跑,又在下一刻看見了葉靖飛和潘鐸,當下跪著瑟瑟發抖。
“將箱子打開!”
“是!”
再次得到指示,韓琅立刻蹦上馬車,抽出腰間短刀,將所有的箱子上的鐵鎖直接削斷,隨後掀開蓋子,他的一係列動作快速又麻利,行雲流水般地跳躍在幾輛馬車上,等到所有的蓋子打開,大夥兒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楚寧月還是第一個衝過去看箱子的,結果她便尖叫了起來:“呀!有小孩兒!”
赫連雪躺在箱子裏,在馬車停在院子裏的時候,她透過箱子的縫隙,看到了一身褐色華袍的葉靖飛,雖然他身旁還站了個穿著官服的潘鐸,可是赫連雪一眼就認出來了葉靖飛,隻因原著裏提到過,他素愛褐色的華服,頭發也是一絲不苟地全部束成了一個發髻,麵上幾乎沒有表情,渾身透著肅殺之氣,總喜負手而立,最關鍵的是,他的腰間還配著一把寬劍,那劍猶如寶刀一般寬,卻是極薄的一柄軟劍,劍柄之處還有一顆紅色的寶石,在陽光下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這麼多的特點混在一起,赫連雪還認不出來他就是葉靖飛的話,她就可以一頭悶死在這箱子裏了。
還未來得及感歎自己命運的淒慘,就聽見箱子被人打開的聲音,她隻來得及看到一抹黑影,便是那刺痛得讓她睜不開眼的陽光,而就在她身邊不遠處,就立刻傳來了楚寧月的一聲驚呼。
於是,赫連雪知道,自己得救了,不止自己得救,連同狗子一起的,十九個童男童女都一起得救了!對了,狗子呢?想到這裏,她立刻激動地站起身來,卻沒想到在箱子裏蜷縮得太久,雙腿竟是發軟,一個搖晃之下,身子下子便從馬車上朝地麵栽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