狗子疑惑地看了赫連雪一眼,隨即捏了捏手裏的銀子,下一刻他就鄙視地看了一眼赫連雪:“我跟端木風能有什麼好隱瞞你的?無非就是那時候為了救你,答應了他一個條件而已。”
“什麼條件?”
“在不傷害你的前提下,盡量配合他對你示好。”
麵對赫連雪的質問,狗子在說這些話的時候,還是禁不住有些心虛,他突然覺得跟端木風之間達成的這個莫名的約定,似乎有種將赫連雪賣了的嫌疑……之前他心急想要救赫連雪,又聽得對方說是對赫連雪示好,也就沒有多想,反正也不是害她。可是現在仔細想想,怎麼有種端木風在調戲姑娘,他還在旁邊狼狽為奸呢?
“對我示好?他腦子有坑啊?我跟他又不熟,幹什麼要對我示好?”
“不知道。”
對於端木風,赫連雪一直都覺得他簡直就是謎一樣的人,別說看透了,連看出點端倪都沒辦法,她從第一次見到他,端木風就是那副揚著桃花眼,笑得溫溫和和的,似是要將那公子溫潤如玉表現得淋漓盡致一般。
可是,他要對赫連雪示好,這著實讓她很吃驚!要知道她跟他認識的那天,端木風給她解圍,她不但沒有一句好話,還弄得別人跟那病毒細菌似得,生怕被粘上傳染上,幾句話就把距離給劃拉得遠遠的,然後又擺出一副冷豔高貴的德行,連聲再見都吝嗇說。
光是這點就已經令人發指了,可是這端木風倒好,他不但沒有半分介懷,還在危急時刻,替她收下了曾元的錢袋,還帶著狗子找上葉靖飛,又設計讓狗子和葉靖飛一起裏應外合,將自己以及那十八個童男童女一起救了出來,他這人……會不會太那啥了點兒?往好聽了說是有愛心心懷大愛,說難聽點兒,這純粹就是一聖母!呃,男人性格如斯要如何形容?聖男?!
想到這裏,赫連雪越來越心煩,直接丟給狗子一句:“不管他了,你住的地方在哪兒?”
聞言,狗子的臉上有片刻的尷尬,赫連雪這才想起來他是個孤兒,當即對他說道:“狗子,你若不嫌棄我,以後跟著我如何?”
“跟著你?”
點點頭,赫連雪似是為了表現自己的誠意一般,她一來是覺得狗子在自己被虜這件事上徹底表現出了何為患難見真情,二來也是覺得自己在這個毫無安全感的世界裏,除了暗夜之外,就沒有一個信得過的人。而狗子給她的感覺不一樣,狗子看起來雖然有些膽小,可是好好培養的話,假以時日也是個靠得住的。
尤其是她接下來要在迎春樓開始她的新生活,雖說有韓琅韓狇兄弟二人的輪流監視,自己逃跑的想法根本就無法生出之外,在安全係數上也提高了不止一個檔次,但是越是如此,她就越需要一個自己人在身邊,哪怕隻是陪著,她心裏就會覺得安寧許多。
“雖然我接手迎春樓也是被逼的,但是起碼以後吃穿不愁,我若做得好,指不定還能掙大錢,隻是青樓那種地方,對名聲……”說到這裏,赫連雪神色一黯,她固然希望狗子能陪在她身邊,可是若是狗子不願,她也不能強求,人各有誌,或許他心裏也會跟其他人一樣,排斥青樓那種煙花之地也不一定。
“你若是不願意,我也不強求。”
“蘇……”狗子大概還是不習慣,想叫她蘇大哥可是她明明就是女子,赫連雪見他在這個稱呼的問題上十分糾結,當下拍拍他的肩膀:“蘇夜跟阿雪,你想怎麼喚就怎麼喚吧!”
“蘇夜,你不怪我?”
狗子鬆了一口氣,果然還是蘇夜這個名字他比較習慣,話一說完他立刻注意著赫連雪的反應,赫連雪則是被他的話問的有些發愣,她木然地反問:“我應該怪你什麼?”
“若是我不存了戲耍之心,讓你去偷曾元的錢袋的話,你也不會出事,更不會……”赫連雪之前散亂的長發,早已經重新收拾好,現在的她依舊是副清秀少年的模樣,狗子見她額前以及頸脖之處還有明顯的淤青,心頭更是愧疚難當:“更不會受那麼多苦。”
“原來你是指這個啊?不用放在心上啦,我從小受的虐待比這個狠多了,再說我有獨門秘藥,擦了就不疼了,這些不過是淤血還未散盡而已。”說罷,見狗子臉上有著明顯的疑竇,她立刻揉了揉自己的額頭笑道:“不騙你,難看,真不疼了。”
狗子見她不像是裝的,這才好受些,可是心中依舊覺得憋悶難受:“可是我始終害了你,若不是我你也不會遭受這無妄之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