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雪縱使之前感受到了些許的怪異,依舊沒有察覺到這洪掌櫃所說的貴客,就是文瑞軒。而當她第二次回頭看向閣樓的時候,文瑞軒正好轉身,她也就瞟到了一抹白色的影子而已,隻是下意識地覺得那抹影子很華麗高貴。
於是,好奇心作祟的她,又招了招手讓土豆過來問話:“土豆,那個你們掌櫃的之前那麼緊張的貴客,是誰啊?”
“您不知道?”
赫連雪白了他一眼,“我要是知道會問你?我們來的時候,那貴客不是都上樓了嗎?我們沒瞧見,看你們掌櫃的緊張成那樣,這客人很有錢?還是很有權勢?”
被赫連雪這一堆的問題掃來,土豆有些鬱悶,卻還是不敢得罪她,方才那一幕他到現在還覺得心悸呢,遇到過難纏的乞丐,沒遇到過像她這樣難纏的,關鍵是,她還有錢!你還不能當眾轟走!
於是,土豆隻得賠笑又苦哈哈地解釋道:“他豈止是有錢有權那麼簡單?翻手覆雨之間,一句話不高興,一個沒伺候好,咱們這浮華閣都得關門歇業!”
被土豆那小心翼翼又誇大其辭的模樣逗笑了,赫連雪看了蘇逸一眼,隨後笑道:“這麼牛叉?這知陽城裏的大人物我也見過那麼幾個了,什麼端木風啊葉將軍啊,還有誰能有這麼大本事?動不動就要推了你們店?”
“呿!你就吹吧!”盡管剛剛才被赫連雪收拾了,這土豆還是忍不住在赫連雪說完這些話之後,唏噓一聲表示自己的鄙視,完了他接著說道:“就算你見過端木公子和葉將軍那又怎樣?此人來頭可大多了!”
“這知陽城比葉將軍權勢還要逆天的也就是……”
臥槽!要不要這麼黴!赫連雪頓時有種不詳的預感,三樓那貨應該不是文瑞軒吧?
“當然是安慶王!”
土豆的一句話,徹底將赫連雪心存的僥幸給打飛,她膽戰心驚第回頭看向身後的閣樓,覺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她立刻對蘇逸說道:“狗子,咱們走!”
蘇逸皺眉,有些不高興她還叫自己狗子,畢竟這名字是她起的,她卻是第一個忘記要適應新名字的人,隻是他發現赫連雪的臉色都有些慘白,當下也就顧不上自己心頭的那點微妙感了,關心問道:“怎麼了?不是還沒吃飽嗎?”
“不吃了不吃了,我們先走!”說到這裏,她立刻努力撐起打顫的雙腿,朝門口跑去,還對蘇逸使眼色:“快去結賬啊……你要是沒吃飽,咱們換個地兒吃東西!快點走!”
見赫連雪是真的著急,甚至目露惶恐之色,蘇逸立刻拿出一兩碎銀,起身快步走到了櫃台,結完帳當他走出浮華閣的大門時,赫連雪早已經不在門口了,他放眼看去,左顧右盼之下才瞧見她此刻正站在遠處的一家鋪子旁邊,躲在人群裏朝自己張望招手。
蘇逸心頭詫異,忍不住回頭朝三樓的方向看去,對上的便是文青快步走在閣樓上,朝下看來的視線,而他初初看來的方向,則是他們之前吃飯的那張桌子,蘇逸心頭頓時明了,赫連雪是在躲三樓的貴客,也就是文瑞軒。
隻是不知道她跟這安慶王又有什麼關係?為何一聽見安慶王的名號,就嚇得逃走?沒等文青下樓,蘇逸便快步地撤離浮華閣,快步朝赫連雪小跑而去,兩人剛會合,蘇逸便發現文青已經出了浮華閣的門口,他一把拉過赫連雪,躲在一行人的後麵,進了眼前的這家鋪子。
“狗……蘇逸,你怎麼了?”
“你還問我呢?不是你先逃的嗎?”
赫連雪頓時有些窘迫起來,她剛剛表現得是不是太明顯了?可是這也不能怪她吧?換成任何一個正常的姑娘,跟自己對換身份後,在聽見安慶王文瑞軒的大名後,都會下意識地在第一時間逃跑吧?
“就算是我先逃,你剛才拉著我躲躲閃閃的又是幹什麼?”
赫連雪並沒有注意到文青,其實她根本就不認識文青,但是蘇逸不一樣,他常年混跡在知陽城,這安慶王又不是什麼秘密性的人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那種,也不是動不動就玩兒微服私訪的那種,所以這知陽城裏,大多數人見了他,其實都是認得的,自然也就認得他身旁常年跟隨的文青了。
但是赫連雪不一樣,她來這知陽城也不過短短幾日,還總是在折騰與被折騰之間渡過的,不是被關柴房就是被關密室,她又如何能認得文青?別說文青了,就算是文瑞軒本人站在她麵前,她也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