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最後一句話,苗貞暘說的同時還拖長了尾音,那上揚的眼角顯得那麼的曖昧,那眼神就好像自己真的是他的徒媳婦似得,赫連雪有些無語,她扭頭看向暗夜,暗夜竟然目光灼灼地看向自己,她不由得認命。
雖然一開始她確實被苗貞暘這等天人之姿給震撼住了,可是她還是沒有忘記,這在毫無安全感的地方,她依舊得小心小心再小心地走每一步路,而她的終極目標,依舊是將唯一讓她有安全感的暗夜,培養成她最終的依靠。
“師父,阿寶是我唯一的朋友。”
“嗯。”
就在赫連雪暗自堅定自己的決定的時候,暗夜突然來了這麼一句,赫連雪忍不住抬眼看向他,兩人對視一眼之後,赫連雪便對他展露了一個毫無掩飾的燦爛笑容。
她忍不住指了指身旁的蘇逸,對暗夜說道:“我等會有事跟你說,你和苗師父談完事情後過來找我吧,我先去收拾一下,被折騰了幾天,渾身都不舒服。”
暗夜發現,赫連雪似乎恢複自然了,心中不免也高興起來,對她點點頭:“那你先去休息,我一會兒過來,蘇逸的話,你隨便找一間空房間給他住吧,這宅子裏你可以隨便做主,當然,可不能隨便再朝裏帶人了。”
語畢,暗夜又對蘇逸說道:“你叫蘇逸?”
蘇逸點頭默認,並未開口,暗夜接著說道:“既然你是阿寶的朋友,我就不跟你見外,但是我希望你是真心拿她當朋友相處,阿寶重情,你若是讓她失望難過了,我定不會輕饒你。”
在場的所有人,包括赫連雪在內,都沒想到暗夜會突然這麼一說,他似乎在借著警告蘇逸的當口,宣告一下赫連雪對他的重要性,赫連雪呆呆地看著他,蘇逸也有些震住,所有人都沒有注意到,苗貞暘麵上閃過的一絲玩味的輕蔑。
“你且放心,她對我來說一樣重要,是我蘇逸在這世上,唯一的親人。”
兩個男人就這麼大方地宣告了赫連雪的重要性,這下她真的有些憋不住了,她張了張嘴,想要對暗夜說點兒什麼,卻發現自己什麼都說不出來,將視線轉到蘇逸的身上,結果如是。
“如此甚好,那麼請容我簡單的介紹一下,這是我師父苗貞暘。”
“苗貞暘?難道是那個苗貞暘?”
蘇逸睜大了眼睛,他怎麼都不敢相信,江湖上傳的如同傳奇一般的妙手神醫,竟然是這麼年輕的男子,他不過三十多歲的年紀,又是如何成為了麵前這個蒙麵男的師父?蘇逸看著安玉,總覺得他的身份也不一般,要知道這座無名宅子已經在知陽城出現了多年,卻沒人知道這宅子的主人是誰,這青天白日的他還蒙麵示人,若是普通人誰會如此?
對於蘇逸的震驚,暗夜也絲毫不隱瞞,既然師父主動打開門出現在這兩人的麵前,那就勢必沒有打算隱瞞自己的身份,更何況,他們兩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對師父來說,根本起不到任何的威脅。
於是,他點點頭繼續說道:“沒錯,就是妙手神醫苗貞暘。”
語畢,暗夜又指了指自己狀似無所謂地說了句:“而我,正是江湖上人人都想目睹真容的暗夜。”
聽見暗夜這麼臭屁的自我介紹,赫連雪忍不住白了他一眼,哪有人這麼介紹自己的?得瑟成什麼樣了啊?故作輕鬆其實驕傲得要死!
不過暗夜越是對自己俠盜的身份自豪,赫連雪就越是覺得自己沒看錯人,他自豪驕傲於自己的這個身份,就說明他是真的有一顆俠義之心,有著俠義之心的人,定不可能是什麼變態,就算他真的是原著裏的某一個男配,至少對於赫連雪來說,他不會討厭,他不是壞人,她還能接受。
相比赫連雪的淡定和竊喜,蘇逸在經過苗貞暘的身份帶來的震撼後,這一刻已經無法保持之前的淡定之色,他“嗖”地起身,有些無法抑製的激動,當下後退一步,重重地跪在了地上,神情激動地說道:“你就是暗夜?請受蘇逸一拜!”
“你……你這是做什麼?男兒膝下有黃金,快快起來!”
說罷,暗夜也起身走到了蘇逸跟前,將他一把拉起,蘇逸麵容依舊激動,眼中甚至飽含淚水,隻是男兒流血不流淚,看得出來他是十分奮力地在抑製自己情感上的波動。
“五年前的冬天,那年下了最近十年來最大的一場雪,我和阿爺被困在城郊的破廟裏,外麵風雪太大,我們無法回到城內,又沒有任何食物果腹,我已經快要沒有知覺的時候,你突然在門外喊阿爺,阿爺蹣跚著身子走到門口的時候,你遞給他一件棉襖和幾個窩窩頭,還對阿爺說身上沒帶銀子,並對阿爺說了句抱歉,然後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