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雪表現得依舊穩妥,低眉順眼地看向冰棺裏的苗緲,用帶著絲絲顫抖的聲音說道:“千真萬確,小女子萬萬不敢欺瞞王爺。”
“本王與神醫苗貞暘,曾一同拜在鬼醫苗世彤門下,他是苗世彤的養子,比本王年長又先入門,所以是本王的師兄,苗緲年紀最小,是我們的小師妹。”
文瑞軒語畢,看著赫連雪並不是很吃驚的模樣,就知道自己的猜想沒錯,當下也不多做解釋,繼續道:“苗緲為了不讓我們自相殘殺,服了苗世彤生前煉就的自毀性烈藥,‘死生一線’。”
“她是自己服毒的?”
“算是吧。”
“那為何不給她吃解藥?既然是你師父煉就的藥,你師父應該有解藥才對!”
赫連雪的話一出,文瑞軒的臉色立刻變得極其難看,渾身透著比這冰室還要冷冽的氣息,段不凡上前,假裝詢問她冷不冷,實則是感受到了文瑞軒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
不過這種壓迫感很快就消失了,文瑞軒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情緒繼續道:“師父在還未研究出解藥之前,就去世了,而且師父若是製毒,必定不會製解藥。”
“……”
這就是傳說中的報應啊!尼瑪弄那麼多毒藥來害人,結果報應在自己女兒的身上了吧?
“段公子,你不妨看看,苗緲與赫連姑娘,是不是有幾分相像?”
聞言,赫連雪又一次打了個冷戰,文瑞軒將身上披著的狐裘取下,輕輕披在了她的身上,赫連雪想要拒絕,卻又不敢,她不由得在心裏鄙視了一下自己,你個慫蛋!
段不凡有些警惕地看著文瑞軒,他從來都不相信任何人,哪怕世人都說文瑞軒如何如何好,他身為一個職業殺手,小道消息自然少不了,這文瑞軒的底細就算他沒有摸透,至少也清楚個幾分。
所以當文青前來請赫連雪的時候,他才會一直擔憂到現在。
此刻聽見文瑞軒如此說道,他心下瞬間覺得不妙,雖一心護著赫連雪,卻也忍不住下意識地朝冰棺看了一眼,起初還不覺得,可是細細看去,便會發現,這赫連雪與苗緲之間,並不是那種麵相相似,而是一種感覺,許是那種淺淺帶笑的感覺,又或者是一種靈動的氣質。
他移開視線後對上文瑞軒的探究的目光,並未應答。
赫連雪卻搶先答道:“哪兒像啊,一點兒都不像,我太庸俗了,怎麼可能比得上王爺的摯愛呢?”
文瑞軒笑而不語,赫連雪也不知道是受不得這冰室的寒氣,還是因為文瑞軒給她帶來的壓迫感,她生生地我覺得心頭冷得直哆嗦,身體也不由自主地顫抖著,段不凡終是忍不住,伸手攬了她往懷裏帶。
赫連雪也確實是冷的遭不住了,牙齒都在磕巴,文瑞軒見狀便垂了眸子,渾身帶著一股死寂:“赫連姑娘,我知你與我師兄關係不錯,倘若他向你示好,你可得注意了,他定不是真心。”
“多謝王爺提醒,苗神醫他並未向我示好。”
“倘若你無法拒絕他的好意,那麼本王有一事相求”
壓根就不理會赫連雪那推托之詞,文瑞軒徑自說著自己的話,因為他根本就不信苗貞暘不會籠絡赫連雪,單憑赫連雪身上與苗緲那相似的氣息,他變會有所動作。
而他更加清楚,這世上能夠抵擋苗貞暘親近的,恐怕也就隻有苗緲了。
赫連雪見他目光灼灼,自己若是不答應,定是沒辦法踏出這冰室一步,眼下隻能應了:“王爺請說,能辦到的小女子一定盡力而為。”
“讓他來替苗緲診治。”
“他……不願來?”
對此赫連雪有些意外,苗貞暘看起來不像是那種狠心的人,更不像是會拋下摯愛不管的人,他嫌麻煩不替別人診斷這師父留下來的礦世絕症,也不可能丟棄自己心愛的人吧?
於是她睜大了眼睛,眨巴眨巴地望著文瑞軒,文瑞軒有片刻的失神,他想要抬手觸摸赫連雪的臉頰,赫連雪後退一步,他向前邁步的時候腳下一個踩空,立刻抓住冰棺這才穩住身形,瞬間清醒。
能讓他如此失態,看來赫連雪剛才那副好奇的模樣,著實讓他遭受了不小的刺激。
“不好意思,失態了……”
文瑞軒破天荒地有些慌亂道歉,赫連雪怔怔地搖頭,縮在段不凡的懷裏,整個人抖得不成樣子,段不凡已經快要失去耐心,恨不得直接動手綁了這個文瑞軒,脅迫著他出王府。
“當初……他以為苗緲選擇了我。”
“所以他就不治苗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