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連雪立刻表示自己的誠意,臉上的笑容保持得剛剛好,當下靠近桌子,拿起酒杯給自己斟滿酒,對著文瑞軒說道:“是小人招呼不周,還請王爺大人不計小人過,我自罰一杯。”
在迎春樓這些時日,別的沒鍛煉出來,這膽子、酒量、臨場反應可是一樣沒落下,她立刻抬頭將酒飲了,正欲放下被子的時候,文瑞軒那微微帶著笑意的聲音又及時響起:“一杯怎麼夠?起碼三杯。”
赫連雪咬牙,心裏暗罵一句老狐狸,卻還是賠著笑臉,又斟滿了兩杯酒,先後喝盡。
“蘇老板倒是好爽之人,不知……是否又是重情重義之人?”
“哦?不知王爺此話怎講?”
文瑞軒這話一出,赫連雪心頭那不詳的預感就更甚,卻又不敢隨意回答他,隻得先套套文瑞軒的話。
“難道你就不曾想過,這苗神醫同段不凡前去本王的府邸,本王卻與文青一起前來你迎春樓,很蹊蹺嗎?”
“嗬嗬,苗神醫同王爺有著那般的淵源,小人又如何會多想?”
“那段不凡呢?縱使苗神醫從來不曾來你這兒,段不凡應該是從不離你身邊的吧?他若是離開本王的府邸,又為何到現在還不見人?”
赫連雪總算將心頭的不詳之感坐實了,看來師父和段大哥,都落入了這文瑞軒的手裏。這老狐狸還一本正經的跟老子談重情重義,重你妹的情,重你妹的義啊!
“那便是他們還在王府,替苗姑娘診治吧!”
文瑞軒抬眼看了看赫連雪,唇邊的笑意更甚,花彥良見狀,不由得走上前,將赫連雪護在懷裏,渾身上下那股邪魅勁兒又出來了。
對花彥良的護花心態,文瑞軒絲毫沒有感覺,視線都不曾從赫連雪的身上挪一分一毫,當下緩緩拿起酒杯飲下一口美酒道:“看來,果真如苗神醫所說,這蘇老板身邊,確實多的是能人異士,不缺保護人才。”
師兄,你可害苦了我!赫連雪身邊還有一個花彥良,你為何不曾說?
文瑞軒心頭恨極了苗貞暘的隱瞞,卻不知,苗貞暘都不曾曉得,這赫連雪身邊多了一個花彥良,因為苗貞暘從不來迎春樓,赫連雪又覺得花彥良跟自己的身世有關,她不想打草驚蛇,所以也就順道瞞了苗貞暘。
“王爺過獎了,這是花老板,乃憑欄樓的東家,隻因性格與小人相合,平日裏也就素有走動,今日聽聞王爺在此,便同小人一起來目睹一下王爺的風采。”
語畢,赫連雪在心裏也不得不給自己點個讚,這等酸不拉唧的客套話,老娘也會說啊!
“花老板客氣。”
文瑞軒舉了舉杯,卻依舊是一副淡淡的懶得理會的表情,花彥良心頭雖十分不滿,卻還是得給人家一個王爺麵子,徑自抱拳回禮。
“本王就不廢話了,此行是希望蘇老板能同本王走一趟,苗神醫那邊遇到了些許難題,需要你過去一趟。”
“連師父他老人家都解決不了的難題,小人過去又有何用?”
文瑞軒的話,赫連雪一句都不信,她自當明白,這苗貞暘同段不凡,定是落在了他的手裏,可是……這文瑞軒變著法子想讓自己過府,到底為何?
他若是真的沒有別的目的,大可明言,這把師父和段大哥當做人質,又是為何?關鍵是……暗夜不在。
看來這事絕對不簡單,他似乎對我身邊的人極為了解,知曉暗夜離開,段大哥又陪同師父糟了暗算,那麼我身邊就不再剩一個高手可護我周全,可是文瑞軒定也想不到,我身邊還有花彥良,以及從來都躲在暗處的韓狇。
“蘇老板,你是聰明人,你且應當知曉,本王這次前來,並不是來征得你同意的。”
“王爺倘若想要來硬的,恐怕未必那麼容易。”
“哦?是嗎?”
文瑞軒眼眸一亮,那語調極淡極慢,聽得赫連雪心頭直冒寒氣,沒等她想好要怎麼應付,從房梁處便掉下來一抹黑影,落在地上,發出一聲悶響,一記呻吟。
竟是韓狇……
此刻韓狇正雙手握拳,半跪在地,想要掙紮起身,卻是徒勞,眼底裏全然是不甘和殺意,唇角也漸漸溢出血漬。
“蘇老板,你可倚仗的,莫不是這個暗衛吧?”
“韓狇……你把他怎麼了?”
“沒怎麼,隻是讓他聞了聞我自製的十香軟骨散而已。”
頓時,赫連雪有種想把自己拍死的衝動,她怎麼就忽略了這個最大的隱患?這文瑞軒當年可是跟著苗世彤學藝的,苗貞暘一手醫術聞名天下……這文瑞軒學的自然就是毒術,下藥害人他定是在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