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
“先聽我說完……阿寶,我活了二十多年,以前的生活都是那麼的空洞,就連當了這所謂的俠盜,我其實並沒有快樂多少,一直到那天,在城樓上看到你躲避安慶王,又傻乎乎的拿自己的腳出氣,我當時隻是覺得,這個小乞丐很有意思。”
“喂!那麼糗的事情就不要說出來了,當時我還被你嚇得夠嗆呢!”
“嗬嗬……”
腦海裏回憶起了當初兩人相遇的情境,暗夜也忍不住笑了起來,“可是當時你很快就恢複了鎮定,不但不怕我這個突然冒出來的不速之客,還用一副凶巴巴的語氣跟我說話,這才讓我一時好奇,在你身上下了十裏香。”
赫連雪忍不住伸手輕輕地捶了捶暗夜的胸膛,略帶嬌羞地說道:“其實仔細想想,要不是當初那麼相遇,你我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任何的交集。”
“錯!”
暗夜的聲音,低低的傳來,卻帶著不容抗拒的語氣:“就算我們當時沒有認識,你後來卻是一樣要認識蘇逸,然後惹上曾元,從而卷進這場風波的。而我……其實也一直在調查曾元,他也是朝廷裏的大貪官之一。”
“你才錯了呢!如果我們沒認識,我的茅草屋就不會被燒,你也不會帶我來這裏,我更不會有時間大搖大擺的出去逛,就不會認識狗……蘇逸了。”
暗夜皺了皺眉,赫連雪的不服輸性子在這一刻展現無遺,他忍不住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總是這麼不服輸怎麼行?我還會讓著你,要是有一天我不在了,誰還會這麼慣著你?”
赫連雪一聽他這麼說,不免有些緊張起來:“你不在?你為什麼會不在?你要離開我?”
見她緊張成這樣,暗夜不開心那是假的,隻是他此刻戴著人皮麵具,又希望從她的口中聽到明確的答案,自己也好做心理準備,以後對待段不凡等人,要用什麼樣的態度,所以一直忍著笑意,繼續嚴肅地看著赫連雪。
“我隻是在想,我雖然說得很大方,但是真正等到你要接受他們所有人的那一天的時候,我是不是真的能平靜對待,畢竟,我也是個男人,還是個占有欲很強的男人。”
“暗夜……你不能離開我,你是我在這個世……流落到知陽城裏,認識的第一個人,你對我來說,有著無比重要的意義,我承認我心裏有他們幾個,但是……我隻想讓你知道,所有人之中,你是第一個。”
“嗯?第一個?”
“第一個讓我在乎,讓我想要依靠的男人。你應該知道,從認識你的那天起,我對你就是全身心的依賴和信任,所以……千萬不要離開我,如果你不在了,我一定會崩潰。”
暗夜也沒想到,他的一番試探和表白,會惹來赫連雪這麼大的反應,看著她幾乎要落淚的樣子,暗夜哪裏還記得自己的原則,什麼希望能逼得她放棄另外幾個男人的想法,以及想看看段不凡等人在她心中到底有多重要的念頭,統統都是狗屁。
他隻知道,此時此刻他後悔不已,後悔得想抽自己巴掌,為什麼要把自己的自私建立在逼迫她之上?明明自己比誰都清楚,她需要的是光明正大的保護和依賴,而不是像自己這樣,每天以不同的麵貌,出現在她的眼前。
他突然開始覺得,自己和她之間,是會有一個美滿結果的,隻要自己傾盡全力,她就一定能獲得幸福。
可是……這個時候,真的是一個合適的契機,告訴她自己真實身份的契機嗎?
她知道自己真實身份後,會不會生氣?會不會無法接受,會不會……再也不原諒?
種種的擔憂和年頭,在暗夜的心裏快速地閃過,最後,他隻能無奈地將她擁得更緊,更緊,緊到他覺得,可以一輩子抱著她不放,她也不會離開自己為止,可是,不管他怎麼努力,都覺得不夠。
“我永遠都不會因為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去傷害其他的人,可是……暗夜,你在我心裏是不一樣的,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我的感受,你說我貪心也好,花心也罷,甚至說我水性楊花都行,我就是放不下,你們之間的任何一個人,我都放不下。”
說到這裏,赫連雪心中憋悶了這麼長時間的壓力,似是傾數湧出來一般,她的眼淚頃刻間再也抑製不住,如開了閘的水龍頭一樣,那豆大的淚珠,就這麼撲簌簌地落了下來。
這樣一來,可把暗夜給折磨得夠嗆,他一麵替她擦著眼淚,一麵對她道歉:“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該逼你,其實我是對我自己沒有信心,因為我從頭到尾,出現在你麵前的,都不是真實的自己,我擔心段不凡的無條件守護,蘇逸的無條件付出,以及花彥良的忠心,都會成為你心中的一道牆,一道阻攔我的銅牆鐵壁,我擔心,以後你知道我真實身份之後,會無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