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空兒的話,讓赫連雪那小臉蛋立刻就紅了起來,段不凡則是微微有些尷尬,為了打破這有些讓人羞憤的氣氛,他隻得舉起酒杯,和莫空兒的杯子碰了下,一口飲盡後對赫連雪說道:“阿雪,這莫空兒前輩,暫時沒有別的地方去,你看看能不能讓他住在宅子裏?”
赫連雪正想說,這宅子是暗夜的,得他來做決定。隻是這話到嘴邊,就覺得似乎沒有必要,段不凡向自己提出來的請求,她怎麼能拒絕?
況且……對於暗夜和她現在的關係,兩人算是明確了交往的身份,這暗夜不在的時候,宅子裏說話最為管用的,恐怕就隻有自己和苗貞暘了。
咦?對啊!我怎麼把師父給忘了!?
她眼睛一亮,立刻把視線轉到苗貞暘的身上:“暗夜不在,這宅子裏說話最有權威的人就是師父啦,隻要師父同意,我自然是沒有異議的。”
苗貞暘正心情舒暢地和莫空兒飲酒,吃著小菜好不愜意,突地聽見赫連雪把這個話題踹給自己,他險些一口酒給嗆出來,好在多年來維持的氣質讓他在酒水噴出的一刹那忍住了,他抬眼看向赫連雪,目光裏盡是寵溺和無奈。
他這可謂是喝著酒也能中槍……
既然雪球都踢到自己麵前了,他也沒有理由再踢回去,這樣顯得他多小氣?
於是他笑眯眯地將酒杯舉起,對著莫空兒推送過去,口中那好聽的聲音也傳了出來:“那以後可就要多多叨擾莫老哥陪我喝酒飲茶了。”
“當然沒問題!”
赫連雪給莫空兒安排了房間,她便叫上段不凡一起去迎春樓,兩人在去迎春樓的路上,話雖然不多,可是氣氛卻很融洽,因為她發現,段不凡已經開始和以前一樣,跟自己如影隨形了。
到了迎春樓,赫連雪就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當她看到蘇逸的坐在大堂中央的時候,她就立刻明白了過來,這偌大的廳堂裏,竟然除了蘇逸之外,一個人都沒有。
平時的這個時候,迎春樓裏早就忙得不可開交,為晚上的熱鬧做準備了。
她快步地走向蘇逸,見他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麼,連她靠近了都沒有察覺,她忍不住拍了拍蘇逸的肩膀,那一刻赫連雪明顯地感覺到了蘇逸那輕微的顫抖,明顯是被自己嚇了一跳。
對此赫連雪有些不安,忍不住蹙眉問道:“怎麼回事?怎麼就你一個人坐在這裏?其他人呢?”
“你來了?”
蘇逸沒有回答赫連雪的話,卻是有些驚慌地看著她,說出這三個字。
看著蘇逸的表情,赫連雪就知道,迎春樓裏肯定出事了,隻是不知道出了什麼事!
“發生什麼事了?”
“流芳不見了。”
“流芳?”
赫連雪的腦海裏,立刻浮現出了那個小小的身影,每天都在迎春樓裏蹦蹦跳跳,十分開心的小姑娘,她不是迎春樓裏的姑娘裏最美的,卻是年紀最小的,她都是大家的開心果,縱然姑娘們都是死士,知道自己的命很可能在下一刻就會被取走,可是在麵對流芳的時候,都會忍不住露出十分柔和的神色,她無疑不是大家心中的開心果。
可是,現在蘇逸卻告訴她,流芳不見了?!
當初她親自問過流芳,她的年紀太小,卻抽到了第三個需要賣身的名次,她試圖給她調換,那個堅強的小姑娘卻是拒絕了,當時赫連雪看見她那堅定的眼神,她就知道,這個小姑娘,這個開心果,她的心比誰都清明,她比誰都明白,她即將麵對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大家都說,她臨陣逃脫了,韓琅回去葉將軍那邊複命了,也不知道流芳會不會被帶回來,到時候葉將軍會怎麼處置她。”
“不可能!”
赫連雪微微有些激動,在蘇逸有些詫異的眼神裏,她徑自說道:“流芳不可能逃走!這中間肯定有什麼誤會!”
“如果不是她自己逃走,她此刻就應該在房間裏,等待著晚上賓客們的到來!”
“反正我不相信流芳會逃走,我離開迎春樓的時候,還看見她在樓上對著我笑,我曾經試圖給流芳換個時間,把她換到後麵,她拒絕了,她不願意因為自己,讓其他的姐姐們率先受苦,這樣的流芳,你告訴我她逃走了?”
蘇逸見赫連雪有些激動,不由得有些無奈,他站起身來試圖跟她講道理:“蘇夜,你不能這麼感情用事,你應該比誰都明白,這些姑娘裏,沒有一個是真正天真的,她們比誰都會逢場作戲,你若是真的把她們當成姐妹,你以後會很痛苦。”
“她們是葉將軍的死士沒錯,可是……她們也是人,她們也會在夜裏偷偷抹淚,白日裏又繼續地獄式的練習,她們知道自己的命運,可是誰規定,她們就必須過這種生活?流芳還小,她可能是出去了還沒有趕回來,如果不給她一個機會,就讓葉將軍帶回去,等待著她會是怎麼樣的刑罰,你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