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承認,段不凡的這一席話,讓刑天再次勾起了十分悲痛的記憶,不過這次他沒有再去回想什麼,而是直接握拳在石桌上狠狠一砸,這石桌當即就出現了裂痕,驚得赫連雪一身冷汗,心說這一拳要是打在人的身上,還不得被打得經脈俱斷啊?!
“我一定要讓沈南風血債血償!”
“所以前輩的意思是……想讓我利用這次的追查,把沈南風和鄧智候狼狽為奸,勾結他國想要謀朝篡位的事情公諸於眾,然後還您一個清白?”
刑天點點頭:“你們可能會覺得,這件事其實根本不用麻煩你們就可以做到,但是……當年被沈南風迫害得厲害,就算我現在活生生的出現在武林人士的麵前,他們未必肯接受我這個過氣的盟主,尤其是……現在即將舉行武林大會的當口,想必各大門派也不願意趟渾水,所以形勢對我根本沒有半點好處。”
這話確實說得沒錯,一個銷聲匿跡了二十多年,因為個人恩怨造成弈劍山莊損失慘重,經由沈南風一手挽救,新的武林盟主即將繼位的時刻,誰會相信刑天的話?刑天的心腹早已經在二十多年前的時候,就被沈南風如數迫害。
就算有為數不多的人,心存懷疑,定也不會隻身站出來為刑天說話,不是他們無情,隻是世道就是這般。
“關鍵是,目前為止我沒有半點鄧智候叛變的證據,前輩還得給我一些時間。”
“這丫頭不是認識苗貞暘嗎?”
刑天突然轉了話鋒,把矛頭甩給了赫連雪,赫連雪一時間沒明白他的意思,眨了眨眼睛說道:“這件事跟我師父有關係嗎?”
“不不不,你誤會了,不是說跟你師父有關係,而是……有的東西可以讓你師父幫忙。”
赫連雪愣了愣,想到自己那仙風道骨又苦命的師父,她著實不太想把他拉到這渾水裏來,不由得有些私心作祟:“師父那人向來自在慣了,我也不知道他是否願意參合進來,前輩容我一些時間,我問問他?”
“嘖嘖嘖……”
聽完赫連雪的話,刑天並沒有及時反應,而是笑著看向她,口中發出這麼一些歎息:“果然你們還是防著我呐,其實我找苗師父幫的隻是小忙,不需要他出麵即可,我能理解雪丫頭你護著苗師父的心情,不過……且聽我說完再拒絕,成麼?”
委婉的推托之詞,被刑天直接挑明了說出來,赫連雪微微感到有一絲的尷尬,她不得不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前輩請說。”
“你們可能對鄧智候不了解,但是葉將軍應該很熟悉,你們每每上朝的時候,就能碰頭,不知葉將軍覺得……那鄧智候的身形,跟我是不是很相近?”
葉靖飛眼底閃過一抹詫異,隨後便明白了過來,當下打量起刑天來,隨即說道:“前輩的前額稍微比鄧智候秀氣了些,身形嘛……還真的差不多,若是想要偽裝成為鄧智候,用他們最意想不到的方式去拿證據,倒是最簡單可行之法。”
“哈哈哈……我就是這個意思!這長得不像,就麻煩苗師父為我改造一番不就好了?反正對他來說,捏個人皮麵具,也不過幾天的時間而已。”
“胡說,我師父捏個麵具隻需要一兩個時辰。”
赫連雪不滿刑天對苗貞暘的低估,當下就為苗貞暘解釋,這護犢子的心思,若是此刻苗貞暘在場,恐怕會樂得笑出聲。
當然,苗貞暘不在,這刑天還在呢,不過他倒是個好爽之人,當下也不惱怒,隻是耐心地解釋:“苗師父在這方麵確實是個中好手,不過他應該還不知道這鄧智候到底長什麼樣子,皮膚之上的細膩之處還有待觀察,況且……要直接潛進去鄧智候的府邸,那定是第一時間接觸他身邊最為心腹的人,這些我們都得提前摸透,到時候才不會出差池。”
“那就這麼說定了,我再去調查一下鄧智候還有沒有什麼一般人都察覺不到的習慣,前輩這次直接將流芳放走,會不會引起他的懷疑?”
“無妨,剛剛走的小廝我已經找人去問候了,他們不敢亂說話,你們真當我隱秘了二十多年後再出山,身邊就真的一個可用之人都沒有嗎?”
“既然前輩有把握糊弄過鄧智候那邊,那就勞煩前輩保密了。”
“老子根本就沒打算回去鄧府,反正都不替他做事了,我幹嘛還回去?他本來就是間接找人跟我聯絡的,隻知道我擅於擄人,根本就不知道我是誰,二十多年前已經死掉的人,誰會想到我的頭上?連沈南風都以為我已經死了。”
“啊?”
“當年可人將我救出之後,便安排了一場大火,將‘我’燒得屍骨無存,所以沈南風一直都以為,我接受不了當年被他策劃的事實,已經焚火自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