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段不凡有些情不自禁地喚自己,赫連雪便抬起頭來迎上他的目光,隻見段不凡嚴肅的臉上,漸漸地浮現出來笑意,隨即低下頭在她的額前蹭了蹭:“謝謝你。”
“啊?”
赫連雪有些不解,後退一小步之後拉開了彼此的距離,然後依舊不解地看著他:“你幹嘛突然又謝我?”
段不凡看著她這等模樣,也沒多做解釋,隻是抬手揉了揉她額前的碎發,便伸手牽著她,朝迎春樓走去。
這邊刑天和暗夜一起連夜趕路,第二日早上天不亮就到了邵陽城,兩人琢磨著時間還有些許的空餘,便在離鄧府不遠處的“常發客棧”稍做休息,等到了巳時初,這才一起去了鄧府。
暗夜按照赫連雪他們原定的計劃,先是給了一點兒錢給一個小孩兒,讓他把顧南衣仿造的書信讓守衛遞交進去,果然,不一會兒鄧府的管家就從裏麵走了出來,看起來麵色匆匆。
隻不過那小孩兒早已經受了暗夜的指示,離開了鄧府,根本就找不到蹤影了。
暗夜見那管家模樣的人又急匆匆地走了進去,便明白這鄧智候果真是被顧南衣那精湛的造假之術給蒙蔽了過去。
事情進展得很順利,不過這鄧智候倒是沉得住氣,並沒有立馬派人準備出府的事兒,而是安排好了所有,第二天過了午時才隻身騎了匹千裏好馬上路。
一直目送鄧智候出了城門,暗夜和刑天便立刻往鄧府趕,當刑天騎上和鄧智候幾乎一模一樣的好馬出現在鄧府門前的時候,守門小廝還愣在那裏,有些沒反應過來。
“愣著幹什麼,還不把馬牽走?”
鄧智候狀似發怒地一吼,那小廝便險些嚇破膽,立刻上前接過馬繩,管家也聞聲而來,看到鄧智候的時候也是愣了一下,隨即問道:“大人您不是去知陽……”
“剛出城就碰見快馬回來的原木了,所以就直接回來了。”
“哦……”
那管家一看就是十分精明的,雖然對鄧智候的話有些疑惑,心說就是因為接了原木的飛鴿傳書才離家的,怎麼轉眼間又回來了?
不過……鄧智候和暗夜也是仗著著顧南衣的絕世手藝,才會這麼大膽地編造出這麼蹩腳的謊話,畢竟他們兩個人,現在就是鄧智候和原木,鐵一般的事實擺在那裏,這家裏的下人們,又怎麼能懷疑,又怎敢多問?
而鄧智候的性子,早已經從真原木的口中得知,刑天也樂得輕鬆,這鄧智候的性子,說真的,和刑天那等粗獷直接,十分的相似。
兩人就這麼大搖大擺地進了鄧府,任憑鄧智候之前安排得如何縝密,這“鄧智候”一回來,那些安排自然也就都撤離了,他隻留了原木和自己去書房,將書房外麵的人都遣走之後,兩人便小心翼翼地搜查……
這件事赫連雪一直都覺得,其實楚寧月肯定也參與其中的,否則她那日不可能那麼巧合地在那個時候出去,並成功地引開了他們所有人的注意,若不是刑天這個人擰得清輕重的話,流芳可能早就被滅口了。
所以,刑天和暗夜離開之後,赫連雪便開始調查楚寧月了,卻還是一直沒有什麼突破性的進展。
兩日之後,當鄧智候的馬兒踏入城門的那一刻,就已經有人前去迎春樓,將軍府以及憑欄樓報信了,花彥良立刻做好了準備,而魅影五虎早已經被苗貞暘打造好,可以以迎春樓小廝的形象光明正大地在知陽城出入而不被人發現。
至於莫空兒,刑天和暗夜一出知陽城,他就悄悄地尾隨在後麵了,為的就是暗中看著,以防有什麼不妥,刑天的故事雖說十分的感人也讓人很動容,他目前為止身上也找不到任何的破綻,證明他不是敵方潛伏在身邊的人。
可是,赫連雪是什麼人?她好不容易從二十一世紀到這裏來重獲新生,又怎麼能不萬分小心?做兩手準備?
若是這刑天到了邵陽城就露出破綻的話,暗夜便會和暗中相隨的莫空兒聯手,雖說刑天的功夫在這當今世上的數一數二,可是暗夜和莫空兒也是當今世上的好手,況且那邊還有花彥良早早就安排好的人,想要在有所準備的情況下,對付刑天,那也是綽綽有餘的。
對於赫連雪做的這兩手準備,除了她和花彥良知曉之外,其他人一概不知,很多時候她的防備著實是很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