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靖飛今天也來了宅子裏,向赫連雪稍微透露了一下他的計劃。”
“什麼計劃?”
對葉靖飛這個人,文瑞軒一開始是很瞧不起的,在他看來就是一介草莽匹夫而已,卻沒想到,他能爬到現在的高位,成為當今文國第一武將。
想當初葉靖飛投誠之後,當今聖上文呰陌也隻是讓他帶著他那批跟隨他一起投靠朝廷的莽夫們,成立一支小小的軍隊,跟著成將軍一起駐守邊關,沒想到,葉靖飛就是在那一戰成名。
那時正值幾國戰亂時期,邊關倭寇來犯,成將軍帶著人與對方拚了個你死我活,損失相當慘重,成將軍自己也身負重傷,葉靖飛最後罔顧軍令,直接率領自己的小部隊,夜半偷襲對方,殺了對方一個措手不及,還活捉了倭寇頭領。
立下這等戰功,葉靖飛瞬間就在文國成為了百姓心中的戰神,他開始連連出征,他所到之處,必定是猶如閻王到來一般,他打了這麼多場仗,從未敗過。
而他的衷心也得到了文呰陌的賞識,如今成為了文呰陌最信任的人,不管有什麼機密聖旨,都會率先頒發給他,跟他商量,所以葉靖飛常年都在知陽和京城兩頭跑,好在知陽與京城不遠,他快馬加鞭進宮也不過隻需小半日而已。
“朝中的奸臣,你知道幾個?”
文瑞軒不知不覺地就想了蠻多,直到苗貞暘的聲音傳過來,他才回過神:“奸臣?貪官的話,左相以及他旗下的黨羽比較明目張膽,其他的小貪倒是影響不大。”
“你知道皇上這次密旨下來,要動手弄掉的人除了鄧智候之外,還有誰?”
苗貞暘沒下到,文瑞軒會跟自己談及這個話題,既然他願意打開話甲子,那他也沒必要再隱藏什麼,師兄弟二人這麼多年,這是唯一一次好好說話的機會。
“難道就是左相?”
苗貞暘搖搖頭,笑得格外的優雅:“是國舅諫樂生。”
“他?”
先是一驚,隨後文瑞軒便笑出聲來,“這老小子權利是太大了,我早就想動他了,隻是想看看皇上到底什麼時候才能下決斷而已。”
“唉……看來我果然是錯了。”
“嗯?”
“你雖說沒有心去坐上皇位,卻並不代表你真的能撇下文家這百年來的基業。”
“廢話!那是老子太上皇拚死拚活打下來的江山,不能在我手中斷送不是?”
看著文瑞軒難得露出的真性情,苗貞暘忍不住笑著出聲道:“有多少年沒有見過你這般氣急敗壞的模樣了?”
聞言,文瑞軒的笑容便僵在了臉上,他逐漸收斂了臉上的笑意,似是有些歉意地看向苗貞暘,“師兄,當年我廢了你的武功,你當真不恨我?”
苗貞暘也收起了臉上的笑意,隨即十分認真地看向文瑞軒:“若是我說不恨,你信不信?”
“你說,我便信!”
“恨過,不過現在不恨了。”
文瑞軒的視線變得有些深邃,他看著苗貞暘,不知道在想什麼,兩人沉默了許久,他才緩緩吐出一口氣,“為什麼?當初既然恨,為何現在又不恨了?”
“你和苗緲,都是我在這個世上,最親近的人了。雖然我徒兒暗夜和阿雪現在也是我的親人,可是……他們沒有向你一樣,與我一起經曆過成長。”
“師兄……”
“王爺不必如此感懷,我雖然不恨你,但是我也無法再與從前一樣,與你把酒談心,我會依了你的意思,給師妹將以前的記憶塵封,包括她生命裏出現過的我。從今以後,你一定要好好對她。”
文瑞軒覺得心頭有些堵得慌,想要解釋當年為何會衝動之下廢了苗貞暘的武功,隻不過事到如今,他覺得再怎麼解釋,都會顯得多餘。
既然苗緲是他心頭對三人情分最後的牽掛,他隻得點頭應下:“會的。等到皇上能真正獨當一麵執政之後,我就會帶著苗緲,離開知陽,遠離京城是非之地。她喜歡自由自在的江湖生活,我會帶著她走遍江湖的每一個角落。”
苗貞暘聞言也笑了笑,隨即說道:“我與暗夜,阿雪也是這麼計劃的,指不定我們還能在遊玩的路上碰見呢。”
“若真有那個緣分,我……還能請師兄一起小飲一杯嗎?”
苗貞暘愣了愣,他沒想到,文瑞軒心中,也有對自己的執念,他說不上來是什麼滋味,最後還是點了點頭道:“若是你我真有此緣分,我們還是師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