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裏話外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並不是恭維和討好,而是滿滿的嘲諷之意。
表明了是在說,文瑞軒做事心狠手辣不顧後果。
文瑞軒早就知道花彥良這個人,以前之所以懶得管,是因為他也知道當年煙國和文國的這些事兒,所以也就放任了。
如今接觸下來,他反倒是有些欣賞花彥良了,不拘小節,不畏強權,更重要的是……竟然不怕自己,還敢當眾頂撞。
“與其在這裏跟我爭鋒相對,想為赫連雪討回公道,倒不如好好計劃一下,當天壽宴的時候,要如何像我所說這樣,幹淨利落地辦好事。”
說罷,他便走向鄧智候,鄧智候後怕地退到了牆角,在黑暗處看著文瑞軒。
文瑞軒此刻背著光,負手站在鐵欄外麵,高大挺拔的身影顯得特別的有壓迫感,鄧智候從來沒有與文瑞軒正麵接觸過,因為文瑞軒就是個閑散王爺,從來不過問朝政。
可是,文瑞軒的做事風格,他還是有所聞的,此刻見文瑞軒的目標是自己,他自己又個是奸細的身份,自然會覺得心虛腿軟,生怕這個狠戾的王爺,直接下令事成之後把自己幹掉。
當初答應給他一個新身份,讓他可以繼續苟活的人,是花彥良和葉靖飛,這裏麵可沒有文瑞軒,文瑞軒在這個時候想他死,簡直就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你就是鄧智候?”
鄧智候膽顫地點點頭,最近被關在密室裏的大半個月,已經被白鸛折磨得身心俱備,幾乎都快要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了,現在又加上一個文瑞軒,他的精神已經在崩潰的邊緣了。
“老小子,你倒是挺厲害,在我文國潛伏這麼多年,竟然沒人發現?”
“王……王爺,我雖然是尊國的人,可是這麼些年,我除了送回去一些不痛不癢的消息之外,真的從未做過一件讓文國有損的事情。”
“這點兒我倒是知道的。”
見文瑞軒給予肯定,鄧智候立刻鬆了一口氣,而下一刻,文瑞軒便用他那傲得不行的語氣說道:“不然你以為你還能活到現在?”
語畢,他連眼神都懶得給鄧智候了,鄧智候閉上了眼睛,整個人都滑落癱坐在地,而此刻文瑞軒的視線,則是落到了另一個牢房裏的原木。
原木原本隻是靠在牆邊上,擔憂地看著鄧智候,察覺到文瑞軒的視線之後,立刻驚得僵直了身子:“王……王……王爺有何吩咐?”
“你就是原木?”
“小人正是。”
“聽說你還挺難搞?”
原木不明白文瑞軒的話裏到底是個什麼意思,當下也不出聲,隻是蹲坐在那裏等待文瑞軒的下一句話。
文瑞軒卻是什麼都沒說,隻是搖搖頭,對鄧智候說道:“半個月以後,會放你自由,你直接去參加諫樂生的壽宴,然後把你平時籠絡其他大臣的本事拿出來,一定要讓諫樂生看起來和你的關係很好,做不做得到?”
鄧智候立刻露出一副十分為難的樣子,慎重地說道:“王爺……小人之前與諫樂生的接觸極少,說過的話恐怕用十個手指頭都能數出來,他拜壽宴,連拜帖都不可能給小人送上一副,小人要跟他攀談,他未必都肯搭上一句話,更何況是交好的樣子?”
文瑞軒聞言,似是認真地考量了一番,隨後道:“拜帖的事,你倒是不用擔心,本王自會處理。”
鄧智候:“……”
王爺……我的重點不是這個阿喂!
文瑞軒則是丟下這句話,便負手轉身背對著他坐下飲茶了,並讚了一聲,花彥良連地牢裏的茶水都不錯。
“我倒是有個主意,這諫樂生夫人不是過世許多年了嗎?他明裏不娶妻,是為了夫人守節,獲得了不少的讚譽,暗地裏沒少逛窯子。他是極其喜歡年輕,長相清純的姑娘的,不妨從這裏著手。”
花彥良見鄧智候哭喪著臉,便開口解了圍,倒不是他有什麼慈悲之心,此刻還願意幫鄧智候一把,而是希望這件事早日解決,他才可以帶著赫連雪回煙國看看。
“上哪兒找清純又可靠的姑娘獻給諫樂生?”
鄧智候聽見花彥良給自己出主意,立刻好似哈巴狗一樣給貼了過來,生怕錯過了這次的機會,說完話,他就把目光落在了赫連雪的身上。
結果就被花彥良一腳踹翻在地:“少打她的主意!”
鄧智候被踢了個狗吃屎,趴在地上欲哭無淚,這特麼的招誰惹誰了啊!不是你自己說的要找個可靠又清純的姑娘嗎?
隻可惜就算花彥良有心阻止,卻還是讓文瑞軒把目光落在了赫連雪的身上,他越看越覺得是那麼回事兒,突然摸了摸下巴,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