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間昏暗的辦公室內,煙霧繚繞,一位老人安靜地翻閱著手中的資料。待得翻到最後一頁,沉思片刻,就將之合上小心翼翼地放至在左手邊,隨即又從桌子右邊那明顯比左邊高了一倍的紙山上抽取了最上麵的一份。不待休息一會兒又看了起來,隨著老人的深入,舒展著的眉頭卻是皺了起來,本已布滿溝壑的額頭此時明顯又多出了一條。
“哆……哆……”敲門聲響起,一名抱著文件的女警推門而進。
奈何前腳剛跨進一步就被這房間中惡劣的生存環境給逼得又退了出去,在門外深吸了一口氣,年輕女警像是奔赴戰場的壯士一般又重新跨進了這件辦公室。
“咳咳……”雖做好了充足的心理準備,但還是被這煙味給嗆到了,伸手在眼前揮了幾下,走到不遠處按下了電燈開關。
刷刷幾下,原先還是昏暗的辦公室瞬間變得明亮起來。女警朝老人的辦公桌走去,雖然桌上是十年如一日的淩亂不堪,但是資料之間那插滿煙屁股的煙灰缸卻是異常顯眼。
俏麗女警看著那煙灰缸,漂亮的眉頭皺了皺,“張隊!大家跟您說了多少遍了?抽煙有害,健!康!”女警特意把“健康”兩字咬得特重,“您看看您,回了家阿姨肯定又要說你了。”
“好啦好啦,我滅了就是。”老人笑嗬嗬地把手中那根燒了半截的香煙給按滅在了煙灰缸裏,看著眼前皺著眉頭的小姑娘,對於她先前的話語沒有一絲介意。
對著這個老人來說,在這個地方警局呆了30多年,坐在這張位子上坐了20多年,手下的人換了一批又一批,原本老頭可以憑著手上的功績和領導看重繼續高升以致平步青雲,但他卻硬是不肯動哪怕一步,沒人可以理解他的想法,問其原因,老人也從來不說。周圍之人無不哀歎可惜。
然而無論怎麼說,現在這50多歲的老人成了警局中最年長的那一位,手下的小警員們年齡最大的也不會超過35歲。老人把手下的這些年輕人們看作是自己的兒女,而警員們自然是把這人老當作是自己的第二個父親來看待。
“張隊,這是這個禮拜的總結資料。”說著女警就把這一摞資料給放在了桌子的一角,和桌子上原先的兩摞資料做了明確的劃分,“如果您太累的話還是先休息休息,有的是時間看啊。”
“恩……的確是該休息一下啊,哎……一把老骨頭了啊”說著,老人摘下了架在鼻梁上的老花眼鏡,手指按在兩眼之間的穴位之上揉了揉。
“小劉啊,綠林村王家獵戶失蹤案的進展怎麼樣?”老人突然說道。
“毫無進展。”女警表情有些黯然,“雖然在山上發現了一個裝草藥的籮筐和一把砍刀,事後也證實了的確是王二本人的,但是我們局裏和村民自發組織的搜索隊三天之內搜尋了方圓一公裏的山區,愣是什麼都沒有找到。”
“一點線索都沒有?血跡呢?身上衣物呢?”
“沒有任何發現。”女警肯定地回答但同時也有些慚愧。
看著老人皺著眉頭沉默不語,女警突然想到了什麼,於是說道:“倒是我們在綠林村做筆錄的時候,王家鄰居中有那麼幾個人老人說到了什麼‘山鬼’,他們說怕是山鬼把王二給抓走了,所以才沒有任何的痕跡。”
看了眼老人,老人示意他說下去,女警於是接著說道:“當然了,當時在場的幾個同誌聽了以後也就是笑笑沒當回事。畢竟現在也不是封建社會,哪來的鬼怪迷信一說。不過受到這一‘山鬼’的說法,隊裏的人分析有可能是山上的大型猛獸襲擊了王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