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伯,我們要去哪兒?”少年問道。
“你父親囑托我將你帶走,卻並未提及要去哪。”被稱為老伯的老人擦擦額頭上的汗,恭敬的答道。
“我父親...”少年突然想到了什麼,內心仿佛襲來一陣驚懼。“我父親會不會有事,那些人要把父親怎麼樣?”
少年口中的他們,是俞府的人,俞府,位列瀚海大陸第一家族,族中人數共三百八十七,個個皆大陸高手,族長名為俞傲天,身份高貴自不必說,其本身實力,穩穩躋身於高手排行榜前三,隻是如今...
老伯看著少年焦急的臉龐,欲要開口安慰,卻又歎了口氣,輕輕把手放在少年頭上,長者寬厚的手掌傳來的溫暖讓少年情緒穩定下來,但少年眼裏的祈盼卻久久未消逝。
或許少年的命本該如此,遭人暗算,父親被囚,母親又已去世多年,現在的他,確切的說已經算得上是個孤兒了,當年家族裏團結友愛的影像已經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則是一把把朝向親人的尖刀。眼看著眾叛親離,流離失所,卻無能為力。
“當年你父親繼任族長的時候,我就知道,族裏有反對的人,你父親雖然做的很好,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我想,就算是前三任族長也會讚賞不已的。隻可惜,他在族裏有了仇人。”
老伯臉上現出陰暗之色,他恨那個給這個家族帶來災禍的人,昔年前任族長就說過那小子居心不軌,心係族長一職,狡猾狠辣,不達目的不罷休,現如今,終於露出了真麵目。
“俞括...早知會變成現在這樣,當初就該把他逐出俞府的,唉,現在說什麼都晚了。”老人暗歎一口氣,他並沒有把這話說出來,因為他怕給眼前這孩子留下記憶陰影,少年默默走在一旁,再無半句言語。
突然,前方一陣飛沙走石,緊接著傳來一陣怒喝。
“想跑,你跑得了嗎!”
兩個衣著光鮮的年輕男子擋住了他們的去路,說話的是前麵的男子,一身黑色長袍,袍子上寫著一個大大的俞字,很明顯是俞家派來的,此人說話時一臉高傲不可一世之態,顯然平時便不把旁人看在眼裏。可見觀一人必先觀其相,相由心生,而其後一個則是漠然無言,隻是一身氣勢陰冷至極,同樣身披長袍,雖不及前者顯眼,確是更加讓人膽顫。
“橫賓,你居然還有臉來追殺我們,你忘了族長昔日裏對你的照顧栽培了嗎!”老人連看都沒看一眼那倨傲之輩,一聲怒喝直指向那個叫做橫賓的陰冷男子,語氣甚是顫抖。
“老伯,我敬你是俞家長者,更是輔佐過兩位族長,不敢與您叫板,但你若是說我愧對族長,那我可不敢承認呢!況且族長被抓那日您老也在場,我可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說這話時橫賓一臉委屈,聽起來似乎頭頭是道。
但老伯最清楚他的為人了,橫賓仗著他主子俞括的地位,暗中勾結俞府奸佞之輩,蠱惑人心,四處傳播族長俞傲天的壞話,致使俞家起了內訌,竟一舉將俞傲天囚入地牢。這樣一個苟且之輩,豈會為他人著想呢?
“老伯,我也敬你是長輩,若你能將那俞天那個小雜種叫出來,在下必定回去給族裏各長輩說說好話,替你免了這庇護之罪,你看...”
“給我住嘴,俞四你這叛徒,族長亦對你不薄,你這樣做就沒有一絲羞恥之心嗎!”老伯神色威嚴,話語中散發的氣勢讓人不由得膽怯。
“你!你...”那俞四氣的說不出話來,支支吾吾半天卻找不出一個反駁的借口。
“你們來所為何事,也該說說了吧!”老伯冷哼一聲道。
“您是個明白人,知道一虎難敵群狼的道理,若是您執意頑抗,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這話已經說的很明白了,他們此行來,就是為了捉拿俞天。
橫濱說起話來溫溫潤潤,毫不失家仆儀態,恭恭敬敬向老人敬上一禮,猛然一伸右手,自右袖飛出一把銀光閃閃的匕首,緊接著身子猛地飛起,右手持匕首,左手卻已消失不見,隻剩下一隻空蕩蕩的袖子,甚是可怖。
“移骨!”老伯不禁叫出聲來。右手卻已抓住少年肩膀,瞬間移出十尺之地,可左手皮膚卻已微微泛白,伴隨著“嗤嗤”的響聲,那泛白的肌膚“嘭”的一聲爆裂開來,露出白森森的骨頭,接著又緩緩蜷縮成一團,慢慢融化...那白色的骨頭竟然在融化!
“還是慢了一步...真沒想到啊,橫賓,居然學會了俞家秘技,我還能再多嘴些什麼,俞括對待你的可真是對待親人一樣了。”老伯額上直冒冷汗,皮膚爆裂的一刹那他就知道這次凶多吉少了,更何況這種痛苦容易讓人分神,人有七情六欲,亦有七知六感,痛感排在六感之首,是人所能承受之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