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城河的水嘩啦啦流著,水很清,倒映出岸上數千個人頭,禿碌碌一大串,迎著今晨的第一聲鼓響,三層與二層的角逐,開始了。
白其木抿了口茶,頗有興趣的看著上場的兩個彪形漢子。
“俞家三層俞五對陣俞家二層俞百裏。”
留著兩鬢小胡子的粗矮小子是俞五,用的骨器是近與紫階的入階失敗品,與入魄也還是有些差距的,名為大明棒。
俞百裏,人如其名,幹瘦的老頭,手裏拖拽著一股粗徑達三寸的繩子,繩身光滑無比,其上花紋也是極其瑰麗。
“使出點真本事來吧,看不起我可要小心你的喉嚨!”俞五見對方隻用個繩子做武器,心裏也是憤怒無比,故而挑釁道。
“一切都是未知數。”
俞百裏花白的頭發上冒出幾根黑褐相間的毛發,極其顯眼,這可能是這老頭最後的幾根“青絲”了。
“噹!”
鑼鼓聲響起,兩人激烈對戰,俞五的棒子舞的飛快,數十年的基本功夫的磨練今日才算讓眾人見了眼界,而百裏老頭的實力也是不差,竟不用那粗的離譜的繩子,依著自己敏捷的身子躲那戳過來的棒子,尖銳的空氣摩擦聲就有如一隻長戟,你躲過了它來時的那一下,卻再也無法躲過回去的一下。
基本功夫練到家了,到了後麵,還是要看悟性的,拔尖的人很少,悟性高的人更少。
“岩骨決!”
俞五的一記棒擊鬼魅異常,俞百裏防不勝防,急急念出心中骨技。
“啪。嘭。”
黃褐色的皮膚濺出幾團灰塵,飛揚在兩人臉上,粘著汗珠遲遲未滑下,場下已經有人看的呆了,有的則是不斷搖頭,似在評價二人實力。
而他們最關心的,還是手,是胳膊,俞五的棒子插在了俞百歲的右手胳膊上,沒有留下一絲力氣,拚著全力刺進去的,在場的所有人都看的清清楚楚,若是按這樣下去的話,俞百裏就會受傷。
之前俞家便規定過,自家比武,點到為止即可,現在俞百裏受了傷,即使他的實力高過對手,按規矩也是得認輸的,因為他受傷在先。更何況對方並不是用什麼卑劣的法子得的逞。
棒子帶出白色的晃影,狠狠的擊在老人的臂膀上,又噌的一聲被蕩了回來,發出一聲清脆的似鍾鳴的聲音,而老人的胳膊上卻隻留下一道輕微的淺紅棒痕,老人本人也是氣色紅潤,看起來全無半點影響。
俞五驚的睜大了雙眼,來不及思考,第二棒已經揮了出去,白色的幻影帶動著巨大的空氣波動,就妨似一道滾滾的脈浪,眨眼間鋪滿了老人腹部。這一棒打的極其精準,既不偏下,也不偏上,恰恰打的到人腹部以上最後兩根肋骨,俞百裏根本來不及反應,棒子便已經招呼了上去。俞五的棒子是紫階未入,但卻優在得心應手,俗話說勤能補拙,俞五並不是個蠢貨,俞家也算是第一家族,其內的人自也不會差,骨子裏堅韌的人,到頭來終會有一番成就!
“嗙!”
和第一次打在胳膊上一樣,俞五的棒子仿佛打在一塊磐石上一般,棒子被猛的彈開,虎口震的難以握緊骨器,隱隱有血液滲出,按說俞五的速度已經夠快了,這些招式是他在俞家十幾年來的心悟,點點招式都是時機把握的極其精準,這還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其實是心,如果沒有一個靜下來的心,這套招式是很難施展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