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奇根本不願再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下去,忙岔開話題問道:“那些來追你的是什麼人?”
秦馨無辜地道:“我說什麼了啊,讓你這樣著急?”旋即憤憤道:“還不是那些禁衛軍吃飽了飯無所事事,竟聽那奸賊的唆使來為難我家。”
秦馨說得輕描淡寫,但杜奇已早知錦衣衛、東廠及三司皆在追查她,現在聽得禁衛軍又破例出動來追捕她們,可見想要抓她家人的不僅僅是她口中所說的奸賊,極有可能是當今的皇上,故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涼氣,一時有些心不在焉,隨口說道:“馨兒真厲害,一拳就把那壞蛋打死了,真解恨!”
秦馨卻歎道:“唉,是我太性急出手太重了,要是讓我師父知道,定要重重懲罰我的。”
杜奇心道,打死了人也隻怕師父懲罰,卻不怕其他的,想來在她心目中可能連王法和倫理都沒有,隻有她師父,便問道:“馨兒,你是不是很怕你師父?”
秦馨坦然道:“不是怕,而是畏。”
杜奇聞言不由暗道:“一個意思兩種說法,真虧她想得出!”但他口中卻道:“馨兒,怎樣才能尋到你的親人呢?”
秦馨似點些惆悵,略有些煩躁地道:“誰知道呢?這鬼路真難走!”
杜奇一語雙關道:“往後的路還長著呢,再難走也得走下去啊!”
秦馨沒好氣地道:“我說的是腳下的路難走,你又在發什麼感慨?”
杜奇道:“我說的也是腳下的路啊,難道還有別的路嗎?小心一點,這幾步下坡路可不好走,從這裏掉下去可不是鬧著玩的。”
秦馨見他們所處之地一邊是峭壁,一邊是懸崖,腳下小徑雜草叢生,斜斜的僅尺餘寬,顯然鮮有人經過。
無意間向上望去,隻見青峰直插雲霄,不知道有多高;再往下看去,幾不見實物,使人有身處虛空之感,偶爾帶起一片石子土塊,掉下山崖半天都聽不到回音,似那回音皆被崖壁下呼呼的山風吹走,若是不小心腳下一滑,定使人毛骨悚然,亡魂皆冒,滲出一身冷汗半天也回不過神來。
秦馨小心翼翼亦步亦趨地緊跟在杜奇身後,膽顫心驚地踏在僅比腳掌略寬的山壁間的凹處,慢慢地往下滑去,聞言嬌笑道:“把你的心放在肚子裏吧,我才不會蠢得往山崖下麵掉呢,到是你自己要多加小心,啊……”
秦馨話未說完,似是腳下突然一滑,尖叫一聲,腳前頭後似一支勁箭般射向杜奇後腰。杜奇感到受襲本能地往旁邊一閃,旋即醒悟這是秦馨失腳後的身體正向自己撞來,如果自己閃身躲開,秦馨在毫無阻擋之下定會摔下山崖,思念間急忙移回身子,硬用身體阻擋秦馨的下跌之勢。
他們兩人本就相距不遠,在這陡峭的下坡路上,兩人的身體幾乎緊貼在一起,在秦馨覺得腳下一滑,還沒來得及尖叫時,她的腳就已踢到了杜奇的身體,結結實實地踹在杜奇的後腰上,巨大的力道把杜奇撞離山道,徑向懸崖下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