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見秦馨麵容時,杜奇一時驚為天人,以能有她來代替小蘭而暗自興奮不已,可隨著時間的推移,曾經激動的心湖已經平靜,擁有的激情已經平息,常駐心頭的旖念更已拋諸腦後,剩下的隻是偶爾的調笑戲謔,而今,杜奇想得最多的人卻是隻見過兩麵而並不熟悉的苟香茗。
此時見到小蘭,杜奇平靜的心湖不由自主地蕩起了一圈圈漣漪,一顆心不停地在小蘭、秦馨和苟香茗之間跳蕩。
聽到秦馨的問話,小蘭似是一驚,猛地抬起頭來,惶恐地四下看了看,叫道:“他們來了,小姐快走!”說著,拉著秦馨便跑。
秦馨拉住小蘭道:“小蘭別慌,有什麼事說清楚再做決斷。”
小蘭仍是不依,惶急地道:“小姐快走啊,再不走他們追來就來不及了。”
杜奇道:“先進屋再說吧。”
秦馨似猛地醒悟過來般,道:“對,對,快進來!”邊說邊把小蘭拉入屋內。
杜奇急忙閂好鋪門道:“到樓上說話。”語畢,當先舉著一根燃著的蠟燭領路而行,把她們兩人領入秦馨的房內坐好,又為小蘭倒來一碗涼白開,接著吹滅蠟燭道:“有什麼事喝點水再說,不過聲音要小一點啊。”
小蘭接過水碗,“咕嘟咕嘟”地一口喝了個底朝天,似意猶未盡地道:“小姐,杜、公子,你們怎麼會在這裏?”
雖在黑暗之中,但杜奇卻能清楚地看見秦馨和小蘭臉上的神色,聞言不由笑道:“這裏算是我和馨兒的家,幸好小蘭妹妹來了,今後我們三個人就在此無憂無慮地生活,什麼事也不用管,什麼事也不用問,什麼事也不用怕!”
小蘭臉上露出果然不出所料的神情,秦馨卻道:“小蘭別聽他胡說,趕快告訴我,你遇到了什麼事情,還得在這等深夜到處亂跑?”
小蘭忽地顫抖了一下,驚恐地四下望了望,在暗黑中卻什麼也看不見,忽地悲泣道:“小姐,老爺、夫人、公子爺和小姐們、姑爺們都被抓進了大牢。”
猶如晴天霹靂,秦馨驟然聽得小蘭的話,隻覺“嗡”地一聲,震得她腦內一片空白再無一物,所有的思維感知在這一瞬間倏地凝固,但卻又能分明地感覺到全身麻木僵硬,一顆心直往下沉,似掉往無底深淵般永無休止,全身的血液也似隨著下沉的心而泄落,泛起一股潮熱,無力地激出滿身細汗。
聽得這條消息,杜奇雖不知就裏,但也不由大驚失色,看見秦馨的模樣,不禁心中一痛,言道:“馨兒,馨兒,你不要這樣好嗎?”
秦馨仍是一言不發一動不動地呆坐在那裏,雙目在黑暗裏空洞地望著前方。良久之後,在杜奇和小蘭的擔憂下揮袖擦了擦濕潤的眼,如無事人般平靜地道:“小蘭,你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詳細地告訴我,不要有一點隱瞞!”
小蘭道:“那日掉落江中,我以為必死無疑,幸被沈參軍救了出來,我們沿江找尋小姐好幾天,卻一點消息也沒有,後來聽得老爺和老夫人下獄的信息,我們便趕回京城打探情況,才知進獄的除了老爺老夫人外還有少爺少奶奶小姐和姑爺們。沈參軍上下打點準備救出老爺他們,卻不得其門而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