漸漸地,杜奇又覺得有些吃力起來,在他感到快要支持不住時,又將分離出來的廢氣排出鼎外,每當此時,杜奇都有好一陣輕鬆的感覺,他便趁此提煉藥物,將剔出來的糟粕渣滓隨同廢氣排出鼎外,如此反複了不知多少次,藥物中的渣滓已經剔除得幹幹淨淨,煙氣中的廢物也排除得一絲不剩,而鼎中的藥物仍然沸騰不止,鼎中的壓力無可避免地逐漸增強,當再無廢物可排泄來減輕鼎內的壓力時,杜奇也無可避免地回到剛才的老路上,死命地與欲爆炸開來的爐鼎相抗,不敢有半點鬆懈,但此時杜奇並沒有剛才那種慘淡而頹喪的感覺,而是暗暗興奮不已,因為他知道此時才是真正的最後關頭,隻要挺過這一刻,待鼎中的藥物完全熔合在一起,便可大功告成。
杜奇雖不知道還要等多長時間才能使那些藥物完全熔合在一起,但他也不敢有絲毫懈怠,唯有鼓起餘勇,運起所剩無幾的真元,一麵加固爐鼎,一麵維持恒溫不停地給藥液加熱。
杜奇早已心疲力竭,精、氣、神皆已透支,此刻一用上全力,隻片刻工夫便覺得力不從心,心髒似永不知累地狂跳不休,他本是均勻細長的呼吸也突然變得粗重起來,練功幾年來從未出過汗的他已是汗流浹背,全身也因運功過度巨烈地顫抖不止,似連坐也坐不穩一般地左搖右晃,他的真元更已到了枯竭的地步,而此時鼎內的藥物仍未完全熔合。
估量形勢,杜奇又不由黯然起來,如若形勢繼續如此下去,憑他此時剩餘的力量根本無法支持到藥物完全熔合的那一刻,更不用說還要將藥引吸入鼎中煉化,再將藥液焙製成丹,看來今日煉丹還是得以失敗而告終。而失敗的後果實在難以讓人承受,白白浪費了風火道長數十年來收集的藥材不說,最終那爐鼎爆炸的力道足以讓整座房屋夷為平地,房屋中和周圍之人將無可避免地受到傷害,而他自己也將隨著爐鼎的爆炸而亡,最輕也將落得終身殘廢。
有見於此,杜奇不由再次鼓起餘勇,將體內殘餘的真元凝聚起來,以真陰真元化成一層緊密的氣牆牢牢地包裹在爐鼎外,真陽真元卻以更灼熱的高溫滲入藥液中,用僅餘的力量將藥引吸入鼎中,同時不顧一切地張口叫道:“出去!”
就常理而論,杜奇不等藥物完全熔合在一起便將藥引投入,即使一切盡在控製之中也連一點成功的希望也沒有,更不用說是在這即將慘敗之際。杜奇之所以這樣做,實是在無路可走之際絕望之餘所做的最無奈的選擇。
在那種情況下,杜奇已自量必死,可他仍然心有不甘,覺得死在獨步宇內的煉丹之術下十分冤屈,可他又無力自救,心想反正已經到了這一步,何不將藥引投入藥液中看看最後到底會有什麼變化呢?所以,杜奇才拚盡全力將藥引吸入鼎中,開口叫風火道長趕快離開,但由於時間緊迫,再加上他根本沒有多餘的力量用來說話,所以隻叫出兩個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