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襄陽這一段時間以來突然多了許多武林人物,又曾頻發血案,現在雖然剛剛入更,但街上已少見人行,偶有行人,也是匆匆而過,似是稍微慢了一點便會招惹上什麼麻煩一般。
杜奇等人隱藏在屋簷下的暗影中悄無聲息地向前滑行,一路上居然沒有遇到一點麻煩,但杜奇卻感覺到身周似有無數的高手在暗中窺視,可能是暗中那些人相互間有所顧忌,才隱忍著沒有出手為難他們罷了。
在一隊兵丁的迎接下跨進大門,眾人才真正地鬆了一口氣,環顧四周,馬雨筱突然笑道:“那位修刀匠真敬業,都現在了還沒有收攤,他是不是在監視我們的行動哦?”
杜奇笑道:“我們的行動有什麼好監視的?況且他在大門外根本不知內裏的情形,即使在此看到我們進進出出又有何用?”
魯妙兒道:“不管他有何居心,把他放在明處確實比任由他躲在暗處強。”
鐵花附和道:“魯大俠言之有理,看看那些官兵,點那麼多燈籠火把將周圍照得雪亮,有心人隨便在哪個房屋角落裏都能把我們的情況看得清清楚楚,那磨刀匠即使別有用心,在大家的眼皮底下也不敢妄動,但我們也不能因此而放鬆警惕,以免為他所乘。”
杜奇笑道:“此處的安全護衛自有萬舵主和守備大人負責,根本用不著我們操心,時間不早了,大家都回去休息吧,有時間我再帶你們出去玩耍。”
眾女雖覺意猶未盡,但也隻好按照杜奇的吩咐各自回房歇息。
杜奇雖叫大家不要擔心他們的安全防護工作,但他自己卻甚感憂慮,象這般大張旗鼓,無疑告訴所有人他們住在此地,那些欲拉攏利用他的人自然不會前來搗亂,而那些欲除去他的人勢必覓機而動,在那些武林高手麵前,那些官兵不但毫無用處,反而會礙手礙腳,如此安排確實欠妥,但杜奇又不便駁了主事之人的好意,隻能任由他們折騰,唯有暗中提防敵人突然來襲。
和衣仰躺在床上,杜奇不由思緒如電,童年的快樂時光,失去家園親人後的悲傷痛苦,浪跡街頭的辛酸無奈,加入駱馬幫的激動與疑惑,得知使命任務後的興奮與惶恐,闖蕩江湖的刺激與快意,與眾女相處的甜蜜與苦澀,如今麵臨的危難與隱憂皆一一湧上心頭,一時揮之不去,剪不斷,理還亂。
恍恍惚惚地,過去的經曆,現在的生活,未來的打算交織錯雜在一起,不斷地在腦海中閃現,一會兒覺得萬事順利,一會兒又覺得這也不行,那也不可,如此下去竟無一條可行之法,忽然,所經之事與所遇之人又糾纏在一起慢慢地湧上心頭,盤旋來去,身邊的人似是每一個都很真誠可愛,又似是人人都別有用心,畢竟他現在不再是以前的街頭小混混,而是駱馬幫的供奉,身負黃帝遺命的杜府主人,誰不想接近他,討好他,拉攏他、利用他或是除去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