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趁早打消了這個念頭,皇上暴斃,還是在你的寢宮裏,你有想過如何跟天下人,跟滿朝文武解釋嗎?”
“而且皇帝還沒太子,倘若這皇位突然空缺下來,你覺得那些藩王會無動於衷?”
“你是唯一知情人,你覺得會如何?”
鍾姒雖說年歲不大,可父親乃朝中重臣,嫁於皇帝後,對權謀鬥爭更是耳濡目染,否則也不會做出借種的狠活。
此刻被楊旭三言兩語點醒。
鍾姒當即麵色蒼白。
皇位。
這個天下最至高無上的權柄,沒有人能抵抗它的誘惑!
隻要皇帝暴斃。
根本沒有任何人會在乎理由。
所有人的眼裏隻有皇位。
而她膝下無子,作為前皇後,最理想的歸路竟是死亡。
死,還能維持體麵。
否則,隻會徹底淪為那些人爭奪皇位的犧牲品。
鍾姒不寒而栗。
可若是不殺皇帝。
鍾姒不由得看向被楊旭騎在身下,完全沒有了往日威嚴的皇帝。
瘋狗一樣的眼神,讓鍾姒不禁打了個冷顫。
鍾姒深知皇帝秉性,曾有小太監談及“尿不盡”、“不舉”等等的言辭,偶然間被皇帝聽到,還以為是在說他,就將那些小太監杖斃。
朝中又有大臣房事凶猛,喜歡勾欄聽曲,傳到皇帝耳中,便心生嫉妒,以莫須有的罪名將人降罪貶官。
如此一個心胸狹隘之人,怎麼可能忍下這口氣?
他不死。
等待她的或許是比死亡更加恐怖的事情。
楊旭看著鍾姒變換的臉色,嘴角微揚。
有時候,一件事直接說出來,遠不如自己腦補來的效果更好。
見對方心神動搖。
楊旭覺得時機已到。
便趁虛而入。
“我有一計,不僅可以讓咱們活命,還可以讓你的皇後之位穩如泰山!”
楊旭的聲音,仿佛黑夜裏的一盞燭火,讓鍾姒絕望的雙眸中點燃了希望的光芒。
“當真!”
鍾姒難以置信的看向楊旭。
能活命已經是奢望了,竟然說可以讓她的皇後之位穩如泰山,這怎麼可能?
楊旭微微一笑。
“借你簪子一用。”
鍾姒取下白玉鳳簪,羊脂白玉,好似鳳棲白柳,巧奪天工。
楊旭將皇帝捆好,接過鍾姒的簪子。
“幫我按住他腦袋!”
“嗚嗚……”
皇帝眼神又驚又怒。
他可是堂堂大晉朝的皇帝!
這對狗男女真是膽大包天,竟敢欺君犯上!
飽受封建禮教荼毒,懾於皇帝餘威。
鍾姒遲遲不敢下手。
可是又一想連綠帽都給皇帝帶了,還怕什麼?
強烈的求生欲促使鍾姒伸出顫抖的手,按住皇帝的腦袋。
楊旭裝神弄鬼。
學著英叔擺道場的模樣,又是擺燭台,又是寫血書。
儀式感十足。
鍾姒看不懂。
看不懂就對了,楊旭就是要她親眼看著,又看不懂。
擺出一副神棍的姿態,畢竟這年頭,神棍比科學能能忽悠人。
接著將簪子尖銳的一頭,以酒略作消毒。
皇帝看著逼近的簪子,尖銳的簪頭,戳破了他皇帝威嚴。
眼神從瘋狂、怨毒,變為驚恐,又變為哀求。
楊旭心軟,見不得這種目光。
於是幫皇帝合上眼睛。
兩人雖然無冤無仇,可若放過他,楊旭就得死。
他隻能狠下心腸。
汝妻子,吾養之,汝無慮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