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鬧,心中不由的浮起一絲煩躁,已無心睡下。微張雙眼蒼白亮光照射到眼中,著實的被刺痛了下,眯了好一陣才得以適應。

這是哪?坐起環顧周圍,精致柔軟的桃木床和配套的上等桃木家具,想來也是一大戶人家。隻是為何這番吵鬧,而自己又為何身處此處?

“姑娘你醒啦。”一位老媽媽走了進來,從服飾上看來算是這家主母身邊老嬤嬤吧。

“請問這是哪?我怎麼在這裏?”

“昨日我家老爺去接從老家回京的夫人,隻是中途下起暴雨,附近荒廢已久就隻有一破舊的廟子,姑娘可不就是在那,我家主人本坐在大殿,隻是姑娘夢囈聲叫大,我們尋聲過去,隻見姑娘睡在枯草上,夫人見狀後便細聽姑娘夢囈內容,發現姑娘寒氣入體,得了風寒,我家夫人最是有那善心之人,覺得姑娘與我們家有緣,便接姑娘回來調理身體。”

“倒是謝謝夫人了,隻是我在這也不宜久留,本無牽無掛去了也幹脆,如今倒是叫我為難。”

“有什麼為難的,我膝下無兒女,府裏就我和老爺兩個人怪冷清的,你在這我這個老夫人也有個說話解悶的伴不是。”身著華貴的中年婦女走進房間坐到床邊拉著我的如是的說。

“晚晴謝過夫人抬愛,家母有所托付,晚晴尚未完成她老人家的心願,如今家母屍骨尚且未寒,晚晴又怎能棄家母遺托而不顧隻想自己安適呢?夫人的好意晚晴明白,隻可惜百事以孝為先,晚晴隻有拒絕夫人好意了。願夫人諒解。”說罷,我便起身向夫人附了一禮,往門外走去。

“等等。”夫人急忙叫住,“如今你病才初愈,身邊也沒人照顧,想必身上也沒什麼盤纏,這一走恐怕又會病倒,李媽媽拿些銀兩給晚晴。”

“是,夫人。”

我睫毛微動“夫人不必了,母親向來教育女兒不可拿人東西,即使這是夫人善心所贈,晚晴心裏仍覺得有違背當初所答應母親的諾言,且如今晚晴在夫人家打擾一晚已覺得羞愧不已,又怎能再拿夫人銀兩呢?以後晚晴若有能幫上夫人忙的,比報夫人今日之恩。”說罷頭也不回的走出這所大宅。

背後那位夫人嘴角微翹,這一幕隻有她身邊的李媽媽看到了。而晚晴離開這宅子後邪乎的一笑卻沒有人看到。

“夫人,為什麼不攔下她?”

“李媽媽,你沒看見她的眼睛嗎?我本意是認她為幹女兒,瞧她那出挑的樣貌加上我們的家世,選秀之時必然是會有所收獲。隻可惜生了雙那般的眼睛,唉。不過看她這番話語,想必也是一剔透人,以後必有所成,到時說還不定有所求。”

這裏是清朝,而我叫晚晴,在這裏我是個孤兒,在二十一世紀我也是孤兒,世界杯半決賽那日,一覺醒來發現自己來了清朝,沒有顯赫的家產和身份,沒有多才的技藝,至於相貌,與原來一樣隻是回到了十二三歲的樣貌,雖看上去很有出塵之味,可前提是不張開眼睛,一雙看上去沒有焦距的眼睛讓人不由得感到後背發涼。

我到這裏已經兩年了,兩年的時間看明白很多東西。為了還怕被人販子拐了賣給老鴇在臉上塗了很多泥巴。每日與貓狗搶食,這裏的孩童常三四個跟在我身後唱著打油詩取笑著。在外人看來我是個瘋子吧,但是我自己知道,如果放棄了活,那麼沒有任何轉機,至少我活著,也許有一天就會有轉機。

那日在河裏洗澡後就有些著涼,睡覺時我向來是會清理幹淨,躲在破廟的後殿用破布簾和枯草堆遮住而眠,想必昨天他們尋聲找到我,沒張開眼睛的我是什麼樣子,我自是知道,想必那家夫人有所用處才如此這般。善心?哼,這可是個吃人不吐骨頭的年代,隻有有利可圖又何來善心一說,我還沒墮落到需要出賣相貌去過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