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一早起來,廖傑帶著一眾弟弟們晨練,木刀、棍棒,耍得似模似樣。
“小心著涼啊。”今天風格外的冷,他們卻都脫了棉襖,光著膀子。
“沒事,旺財哥說身板就要常鍛煉才更結實。”旺財教男孩子們練武藝的時候,即便是刮風下雪,也是叫他們赤膊了上身,說他小時候就是這麼練出來的。
女人心細,在飲食起居上多是周到,但男人那一套大大咧咧的教育方式,有時候也有他的道理,看他們一個個的,剛來時都是皮包骨頭的小身板,現今胸膛手臂上長出了一團團漂亮的肌肉疙瘩來了。尤其是廖傑,短短時日,居然有了寬肩乍背的男子漢雛形。隻是還遠不及旺財。
旺財教孩子們的時候,當然他自己也是打著赤膊,那一身的肌肉條條塊塊的,跟施瓦辛格有的一拚。打拳打到憨處時,全身都蒸騰著熱氣,汗水淋漓,真是如鋼似鐵的身板。
“想旺財哥了?”崔秀打趣我道。
“哪有想。”我連忙搖頭。
“那你臉紅個啥子嘛?”她指著我的臉笑問。
“胡說。”我自然矢口否認。
“今個除夕了,也不知道旺財哥能不能趕得回來過年。”崔平說道。
“隻怕沒這麼快吧。”我說著,向大門口走去。
每天一早到門口看一看,已經成了我的習慣。我在豐隆這裏收留孤兒,後來也有其他縣的災民將無力撫養的孩子,送到我這裏,我則通常叫他們去地裏幹活,靠自己的勞力賺糧食養活孩子,實在不行的,就叫他們在自願將孩子給我撫養,以後再不相認的文書上按指印。後來這些質樸的勞動人民發揮了讓我驚歎的神奇智慧,那就是將孩子直接放在我門口就跑掉。
院門一打開,毫不意外的看見門外有兩個孩子,一個稍大些的女孩約莫十歲上下,懷裏抱著一個看起來不足周歲的嬰兒。
“進來吧。”我微笑著引著兩個孩子進了院子,揚聲道:“秀兒,蘭兒看我又給你們帶來兩個妹妹。”蘭兒也是我收留的,今年十五了,為人溫柔又心細,極得我心,通常極幼小的孩子我都交給她照顧。
“我不是妹妹,我是弟弟。”那被抱在懷裏的小娃娃開口說話了。
我驚奇的把他抱起來上看看、下看看,隻見這小娃娃瘦的跟個枯柴杆似地,隻是一雙大眼睛烏溜溜,水汪汪的像兩顆黑葡萄,怎麼看也不像個男孩。
“你幾歲?”
枯柴杆伸出兩根手指頭,這裏孩子一般用虛歲,也就是剛一歲。
“你這麼小就會說話了,還能分清弟弟妹妹,可真了不起,你叫什麼名字?”
見枯柴杆搖頭,我轉頭問那女孩:“你叫什麼名字?”“巧兒。”女孩乖順的說。
“這是你弟弟?”
巧兒搖頭道:“我在門口看見他坐在地上,怕他著涼,就抱起來了。”
“巧兒做的很好,真是個心地善良的好孩子。”我對孩子們,從不吝惜誇獎和肯定。
我想了想對枯柴杆道:“今天是除夕,你又是我收養的第兩百個孩子,你就叫豐年吧,高豐年,希望明年有個好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