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入獄
唐暖最後以過失傷害罪入獄。
判刑一年。
她和殺人犯關在一起。
每天都被毒打折磨，漸漸結痂愈合的傷口，反複撕裂，不見好。
兩個月時間，唐暖原本纖細單薄的身體，更加瘦弱，臉上透著病態的蒼白。
她從床上下來，長發猛地被人抓住將她拽倒在地上，拳打腳踢。
唐暖蜷縮著身體，抱著頭，麻木地承受這一輪折磨。
獄警過來，施暴的人立即散去。
唐暖蜷成一團，痛得瑟瑟發抖。
她以為快要死了。
每一次，幾乎要去掉半條命。
她咳嗽幾聲，吐出一口血沫，空氣重新又流入肺腔，連呼吸都戳著肺管子痛。
“0513號，有人探監。”
唐暖不想見，進來之後，除了顧嘉澤之外，沒有人來探監。
唐父唐母默契的像沒有生過她這個女兒。
她露出一抹嘲諷的笑。
有一個殺人犯女兒，更讓他們丟臉，在江州抬不起頭吧？
最後，唐暖還是去見了。
因為傅遠周拿顧嘉澤威脅她。
見到唐暖傅遠周眼中閃過詫異，她原本就瘦，總抱怨著像竹竿長不胖，穿衣服都不好看。現在更削瘦，皮包骨，風一吹便能刮走。
唐暖平靜地坐著，身上的傷痛得厲害，她雙手握拳，隱忍著。
“知道錯了嗎？”
“錯了。”唐暖灰暗的眸子望著傅遠周，見他十分憔悴，牽動著嘴角：“我錯在沒有殺死她！”
在監獄裏被毒打、折磨的時候，她痛苦絕望地想尋死。鋒利的瓷片壓在手腕上的時候，她退縮了。
唐曼如還好好的活著，她如此死了。
好不甘心！
傅遠周冰冷的麵容陡然陰沉，猛地掐住她的脖子，摁在椅背上。
空氣稀薄，唐暖掙紮著怕打他。
傅遠周陰狠地盯著她，她衣袖滑下去，雪白的手臂上大片大片淤青，觸目驚心。
他的手像被刺了似的，猛地縮回去。
唐暖仿佛離水的魚，靠在椅背上，幹渴得劇烈喘息。
她臉上沒有傷，全傷在身上，大片大片淤青，簡直不能看。
“咳咳……咳……”唐暖撕心裂肺的咳嗽，口中湧上鐵鏽味，她吞咽下去。
不能在他麵前示弱！
“你沒有事我回去了。”坐著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望著她瘦弱的背影，傅遠周眸光一閃：“我接你出去。”
唐暖腳步一頓，震驚到不可思議。
傅遠周掏出一份文件，推到她麵前：“簽字。”
唐暖看到身體的某部位捐獻同意書幾個字，心一寸一寸下沉。
原來絕望之外還有更絕望！
她從來不知道一個人可以無恥到這種地步。
理所當然地不斷向她索取。
唐暖淒涼的笑起來，麻痹的心還是會抽痛。
更洶湧而至的是憤怒！
她狠狠地瞪著傅遠周，“你是要把我的命給唐曼如！”
“隻是一個器官而已，要不了你的命。”傅遠周冷漠道：“你那兩刀下去曼如失去做母親的機會，你的……捐獻給她，隻是彌補你犯下的罪行。”
唐暖悲憤道：“我不會同意的，就算關到死，我也不會簽字。唐曼如不能做母親，那是她的報應！”
她渾身發冷，往後退。唯一的念頭就是‘跑’，可是她能往哪裏跑？
逼仄的探監室，門內有吃人不吐的豺狼，門外有獄警。
她隻有任人宰割的份。
“我來不是征求你的意願，隻是通知你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