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要見陸小曼。
如果她想要我幫她擺脫死亡循環,說不定會告訴我凶手是誰。
這對於我來說可是一個相當艱難的決定,說不害怕那是扯淡,可正所謂置死地而後生,為了尋求活路,我也隻能拿這條命豁出去了。
看了看時間後,我到了十字路口便一轉方向盤,直奔著鬆江路口而去,因為我知道每晚10:20,陸小曼一定還會出現在路口等待。
今晚我要代替我父親的位置接她,來走一遍這死亡循環的路途。
眼看著時間越來越緊近,我也越來越緊張,後背早就被冷汗打透了,即使是暑夜我也沒有感覺到一絲悶熱。
鬆江路左側路段正修路,所以這個時候不僅看不到行人,就連來往的車輛也很少,也正因為這樣,我停在路口等著紅燈時候,一眼就清楚的看到路口那邊站牌下站著的黑黝黝的身影。
我腦門上的冷汗都流了下來。
這時紅燈忽的變綠燈,我慌忙啟動車,一直到站牌前停下來的時候,時間正好是10:20。
聽著身後的開門聲,然後是窸窣的落座聲響,最後車門關上,車裏便又安靜了下來。
我幾乎是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一下,動作僵硬的慢慢啟動車往前開,生怕驚擾了後邊的陸小曼。
直到車子經過丹楓園前的時候,後邊才傳來了一陣陣的異響,又是那種從喉口裏發出的很壓抑痛苦的呃呃聲音,還有手指甲扣著座位發出的咯吱咯吱聲響,都清清楚楚的傳進我耳中。
我知道陸小曼是被凶手殺害,肢解後裝進行李箱,然後拋屍在了丹楓園湖裏,所以這個地方, 才會讓她的亡魂如此不安而且痛苦。
我不敢透過後視鏡往後看,畏懼,也是不忍見到她血淋淋的模樣,在心裏又做了一番艱難的掙紮之後,我幹咽了口唾沫。終於鼓起勇氣開了口。
“我,我膽子不大,你不要嚇我,其實我真的很同情你的遭遇,如果你是希望我為你做些什麼,那你可以跟我好好講,我會盡我所能的幫你的。”我盡量保持語氣和緩,可還是難以掩飾聲音裏的顫抖。
我說完後便緊張的等待回應,而身後沒有傳來回答,隻有讓人頭皮發麻的呻吟聲,以及骨骼扭曲的聲響。
陸小曼不回答,我也不敢繼續追問,眼看前邊就是慶陽小區大門了,我隻恨不得一腳油門過去,趕緊把車停下來。
停下車後,我支棱著耳朵心急又心慌的等待著後邊車門推開的聲響,隻要陸小曼下了車,這段煎熬的時間也就結束了。
可就在這時,一隻沾滿了鮮血的手從我肩膀位置探了出來,我頓時嚇得心一震,身體緊繃著動也不敢動。
餘光中就看著那隻手一直觸到了車玻璃上,一根手指指著前邊。
“17棟,17棟!”
陸小曼簡直像是貼著我的耳朵突然淒厲的尖叫一樣,那聲音瞬間刺穿了我的耳膜一般,嗡的一下就炸了開。
我又驚又怕,不由自主的抱住了頭,倆手捂住了耳朵。
直到耳鳴漸漸止息,再沒聽到什麼動靜,我才敢抬頭,視線一點點移向後視鏡。
後座上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陸小曼已經不在了。
17棟,陸小曼兩次都衝我喊叫的“17棟”,或許是在向我傳達重要的信息。
想到了什麼,我目光轉向不遠處慶陽小區的大門。
既然這輛車所走的是死者死亡循環的路線,那麼是不是表示著,這個停止的終點,就是死者的死亡之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