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大一灘狗血(2 / 2)

禹天澤木著臉:“我很好。”

牧子潤的心情有點微妙。

這時候,他是不是該誇一句這位長老好眼光……盡管他自己覺得禹天澤是個難得的直率之人,可親可愛,可毋庸置疑,從他這些天收集到的消息來看,禹天澤並不是那麼受歡迎的。

那麼,這位的愛慕有幾分真心呢?

——也不怪他心思複雜,上輩子商場裏打滾久了,多少會有些“想太多”,遇上有懷疑餘地的事就總是忍不住懷疑一下,不會輕易往好處去想。而且,防人之心不可無,他家峰主看起來強大無比,可性子不會拐彎,也叫人有些放不下心。他受了這峰主的好處,也察覺到對方的真誠,自然就更不希望對方受騙、被人利用了。因此,他也少不得為對方多看顧一下。

那邊青年修士轉頭看向牧子潤,開口說出話來,就打斷了牧子潤的念頭:“這位想必就是子潤了,是天澤手下得力的人才?在下陳一恒,子潤喚我一聲陳長老就是。”

他說著,還給了一個儲物袋,作為見麵禮。

這架勢,還真有點討好拉關係的意思,論起對方的身份來,可真是太“折節”了。

牧子潤立刻看向禹天澤,在這種時候,他可不能隨意伸手,要給他家峰主麵子才是。

禹天澤點點頭:“拿吧。”

牧子潤心情略古怪。

總覺得,他家峰主好像有點“有便宜不占王八蛋”的意思……是錯覺嗎?

也許覺得關係拉過了,那個陳一恒就繼續絮絮叨叨拉著禹天澤說話。

禹天澤也麵無表情地應付,一點熱情沒有。

牧子潤對禹天澤也算比較了解了,哪裏看不明白他這看似平常的反應下是滿滿的煩躁?不過煩躁也就算了,這煩躁之下,居然還有些殺意。這樣的發現,就讓他越發冷靜下來。

但他並不明白,這個青年修士同為元嬰長老,對禹天澤正是殷勤追求,禹天澤的性格並不是會因為這樣的事情而對他人起殺心的,那又會是因為什麼呢?

腦子裏突然閃過一點靈光,可靈光很快又散了。不過牧子潤不是個鑽牛角尖的,既然現在想不通,那以後遇上了再想也是一樣。於是他也放開這個,轉而繼續聽禹天澤和陳一恒說話。

然而就在這時,牧子潤卻發現,遠遠地又有一個人影,在漸漸飄來,沒多久,就到了前方。

嗬,還是個熟人。

隻見那一朵玉蓮般的法寶搖晃而來,在花蕊處,就坐著個一身淡藍衣裳的柔弱青年,相貌清秀,姿態清淡,看起來仿佛纖塵不染。

這不是明鳶真人,又是哪個?

人接近時,明鳶的聲線也傳了過來:“天澤,今日要出行,怎麼不來告訴為師?”語氣裏,就有點嗔怪的意思了,待更近了,他仿佛才看到另一人,又帶了些欣喜地說道,“一恒師兄,你也在這。”

他這話一出,氣氛就是一頓。

牧子潤也是一愣,等他看見另外兩人的反應,心裏的感覺就更微妙了。

禹天澤幾不可察的皺了皺眉頭——可惜明鳶的注意力一直在陳一恒身上,而陳一恒的表情僵硬了一瞬,隨即好像對明鳶有點怒氣,又好像自己有點懊惱。

這可真是……有點複雜啊。

而且,明鳶的表現也隱約有點怪異。

就比如他剛來說的頭一句話,這不是說禹天澤不尊敬師長嗎?可論理說禹天澤已經出師了,修真人士又常常閉關,就算他要出去,難不成還每次都跟他那師尊彙報一遍?讓妖靈去稟告一聲讓師尊大略知道也就行了。牧子潤記得,他是提前就征詢了禹天澤的意見,已經讓妖靈去過了的。

那時候明鳶什麼話不說,也沒提及要徒弟親自過去,反而在徒弟離開的時候,自己特意跑過來……說好聽點是來送送徒弟的,說不好聽點,那就是來教訓的。

好吧,也許是落差感太強才有點衝動,但是明鳶一邊來送禹天澤,一邊把心思全放在另外一個身上,這就更奇怪了。再想想他的稱呼,叫陳一恒為“一恒師兄”……也就是說,他特意強調禹天澤和陳一恒,壓根不是一個輩分的。

修真界本來也不怎麼在乎凡俗中的禮教規矩,隻是不在乎和特意被點出來,那又是兩碼事了。明鳶這麼巴巴地點出來,明顯就是不同意陳一恒追求自家弟子,要是為弟子好,卻不必對陳一恒那樣熱情。

暗地裏左右看過後,牧子潤猛地恍然,腦中登時閃過一行大字:

——三角戀。

是啊,這不就是三角戀嗎?

真是好大一灘狗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