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星言聞聲,這才注意到門口兩人的存在。
溫燃鬆開沈星言,扭頭看向沈雨清:“這位小姐,說話要負責。”
沈雨清登時像受了委屈一般瑟縮到了顧宴鈞的身後。
顧宴鈞卻側身躲開沈雨清,大步流星走向沈星言。
他嗓音陰沉的質問道:“他是誰?”
沈星言眼眶通紅,卻抬起頭來毅然決然與顧宴鈞對視。
她恨他,如果當時他能夠對自己略動惻隱之心,或許他們的孩子就不會流掉了。
看著她倔強的麵孔,顧宴鈞心中燃起一股無名邪火:“沈星言,我在問你話,他是誰!”
顧宴鈞的語氣陡然冷厲下來。
溫燃擋在沈星言的麵前,對顧宴鈞說:“我是星言大學學長,她現在身體虛弱受不得吵鬧,有什麼我們出去說。”
“這兒沒有你說話的份。”顧宴鈞偏眸,一記淩厲的眼神瞥過去,語氣裏摻雜上了暴怒:“滾,都給我滾出去。”
他用了一個“都”字,令沈雨清聽著有些刺耳,沈雨清開口正欲說什麼:“宴鈞,我……”
“你也出去。”
顧宴鈞毫不客氣的打斷她,沈雨清臉上頓時紅白交錯,臉色好不熱鬧,但還是聽話的推門走了出去。
溫燃用眼神詢問沈星言,沈星言衝他無力的點了點下巴,示意讓他出去。
溫燃仍舊放心不下:“星言,我就在門口,如果有什麼事情隨時叫我。”
沈星言點頭。
“哢嚓”一聲,病房的門被輕輕帶上。
一瞬間,病房裏隻剩沈星言與顧宴鈞兩人。
顧宴鈞驀地開口,語氣諷刺冰冷:“沈星言,你可真不要臉。”
聽慣了他的冷嘲熱諷,沈星言那顆千瘡百孔的心髒早就已經不起波瀾了。她目光空洞絕望的注視著顧宴鈞的臉,心裏早就已經質問了自己千萬遍。
為了他,硬生生的折損去了自己的半條命,真的值得嗎?
“你故意上演這麼一出苦肉計,不就是想讓我心軟放過你麼?”顧宴鈞輕嗤了一聲,臉上的笑容殘忍地如同能瞬間取人性命的毒藥:“我真是小看你了,裝著對我一往情深的模樣,背地裏讓別的男人來可憐你,真是水性楊花不知廉恥!”
沈星言本就蒼白的臉上更是毫無血色,她忍不住聲音沙啞的嘶吼出聲來:“顧宴鈞,你覺得我會拿我們孩子的性命來上演苦肉計嗎!”
顧宴鈞一怔:“你什麼意思?”
無數的話語哽在沈星言的喉嚨裏,可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她也隻是無力悲哀的看著顧宴鈞說了一句:“我們的孩子……沒有了。”
那一瞬間,顧宴鈞的心髒無可避免的顫抖了一下子:“什麼孩子?”他的聲音依舊平穩沉靜,隻是平靜之下隱隱藏著驚濤駭浪。
“顧宴鈞,我懷孕了。”
沈星言聲音無力孱弱道:“我原本是想告訴你這個消息,可你根本沒有給我機會。孩子,已經不在了。”
顧宴鈞陡然沉寂下來,俊臉之上沒有任何表情,眸底越發幽深,情緒起伏甚微,令人看不出絲毫的端倪。
他垂在身側的雙手緊緊攥了起來,呼吸像被一雙無形的大手給緊緊的捏住。
“沒了也好。”半晌,他單薄的雙唇之間輕輕吐出這麼幾個字眼。
沈星言眸光一凜,難以置信的看著他:“顧宴鈞,你說的這是什麼話,那可是你的親骨肉!”
他厭惡自己就好了,為什麼連孩子都不肯放過?
“親骨肉又怎麼樣,有你這樣作惡多端的媽是他的悲哀,還好他沒出生在這個世界上!”顧宴鈞惡狠狠道。
沈星言胸腔裏猛然湧上一口氣,嗓子眼裏一甜,吐出一口殷紅的血來。
“顧宴鈞,你的心可真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