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響起的時候,夏茗正坐在窗台上,瞭望遠處零星的燈火。

冬天的風刮來,帶著晶粒一般的雨滴,把她的臉塑得像冰一樣;後麵是開了空調的房間,前麵是冬天的冷風。一扇窗戶,把她的身體分成兩部分一樣,前冷後熱,一如她此時的心境,亦冷亦熱。

從窗台上下來,她拿過手機接起電話,聲音不喜不怒,一貫的平淡,“喂。”

沉默了一會兒,李卓然才開口,卻是找不到合適的開場白,輕輕地來了句,“你還好嗎?”

夏茗關上窗戶,躺上床,拉過被子蓋住,以驅走身上的寒冷。機械的動作卻未曾受到大腦的支配,她的大腦此時忙碌的運轉,隻為考慮怎樣才算好這件事。

可是,夏茗考慮不出何為好,何為壞,最後,她淡淡的答:“我不知道。”

李卓然一滯,他不知道此刻該說什麼,也不知道能說什麼。兩人就這樣拿著手機,沉默著。最後,還是夏茗打破了沉默,“我要睡了,這就掛了。你也早點休息!”

沒有給李卓然再度開口的機會,夏茗果斷地掛了電話。李卓然自視萬花叢中過,對女人也夠了解的,可是,她看不透陳夏茗這個人。不管什麼事,或大或小、或喜或悲,放在她麵前,都不會看到一般女人臉上該有的表情,永遠都是那種淡淡的。

當娛樂頭條上再次爆出李卓然和於潔的消息時,夏茗真想感歎,李卓然和於潔都趕得上謝霆鋒和張柏芝了。

消息顯然是李卓然這裏發出的,他單方麵取消了他和於潔的訂婚。夏茗一個局外人一樣,平靜地看著那些報道。

這是一個很好的談資,它不僅是娛樂圈的頭條,它也是政界和商界的談資。這關乎到李卓泰和李父的政治前途,關乎到李卓然在商界的地位。有那麼一刻,夏茗很羨慕李卓然,他的父親和哥哥可以那樣地縱容他,他們不在乎他們的名譽和地位,他們在乎的是那個血脈親人。

如果,那個人換成她,陳家會怎麼對她?她不知道,也不想去想,因為不久之後,她就會知曉。

夏茗從來都是淡然的,沒有多大情緒起伏的。可是,在電視台遇見麵容憔悴的於潔時,還是僵在了那裏。

那天,她和如茗決定去購物。和以往一樣,她要去如茗那裏等她,因為她的工作時間從不規律。

剛到電視台,她就看到了被記者‘簇擁’著的於潔,她的助理和經紀人正使勁地推開記者,伴隨著一句,“有問題改日再問,於小姐需要休息。”

夏茗驚訝地看著於潔,那個一貫優雅大方的女人,那個時常笑得自信的女人。此時,她眼窩深陷,臉色蒼白,眼裏無任何光芒。

於潔看向她的時候,她竟有些心虛。不過,於潔似乎並不知道她和李卓然做的荒唐事,還扯起嘴角對她笑了一下,盡管夏茗也不知道那個笑意味著什麼。

於潔被推進她的保姆車,車子在記者的圍堵下艱難地離開了。陳夏茗站在原地,突然覺得有些冷,緊了緊大衣,卻忘了移動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