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石山脈,這條坦尼亞境內最長最險峻的山脈,相傳形成於十日創世之時,根據史書記載,原本它的高度要略低於現今,到了當前的規模,很大程度上要感謝數年前的大災變。它是坦尼亞自然環境的保護者,將來自北方的冷空氣牢牢的阻隔在了外麵,使得坦尼亞內陸存在並繁榮著自然生機和生命多然。
夏尚立於黑石山脈的一座山峰的半山腰之上,站在那裏,回過頭,向著走過的路程一看。
這條山脈的形狀與在平原和在這半山腰望來大不相同,它們沒有了起初看到的巍峨和壯麗,現在變得十分層疊、雜亂,雄偉而奇特。往上仰望,山就是天,天也是山,前後左右盡是山,好像你的鼻子都可隨時觸到山。
老侏儒諾加由於年老體弱,為了不拖累隊伍行進的速度,不得不坐在托卡斯的肩上。他望著右手遠處的一座迷蒙突起的巨峰,還有那周圍的幾十座小石峰。微不可覺的歎了口氣,傷感的說道:“那裏就是我的家,或許應該說,是我過去的家……”
夏尚聞言停下步子,遠遠的望去,陷入了短暫的沉思,沒看多久,又移動著步子跟著隊伍繼續前進。
微白的天空下,群山蒼黑似鐵,莊嚴、肅穆。紅日初升,一座座山峰呈墨藍色。緊接著,霧靄泛起,乳白的紗把重山間隔起來,隻剩下青色的峰尖,真像一幅筆墨清爽、疏密有致的山水畫。過了一陣兒,霧又散了,那裸露的岩壁,峭石,被霞光染得赤紅,漸漸地又變成古銅色,與山腳下綠的樹、綠的湖互為映襯,顯得分外壯美。
再向前看去,那重重疊疊的高山,看不見一個村莊,看不見一塊稻田,這些山就像一些喝醉了酒的老翁,一個靠著一個,沉睡著不知幾千萬年了。用老牛頭人霍爾的話說,從來沒有什麼東西驚醒過它們的夢,從來沒有人敢深入它們的心髒,就是那最愛冒險的獵人,也隻到它們的腳下,追逐那些從山上跑下來的山羊、野豬和飛鳥,從不攀登它的峰頂。
天空中,巨雕克特爾振翅盤旋,白色的巨大身影就仿佛一片被風吹動的雲彩,來回的飛著,還時不時發出幾聲鳴嘯,提醒著底下的隊伍,行進的路線和潛在的危險。
刺啦……
石子崩碎的聲音突兀的響起,更伴隨著女子的呼痛,穿著黑袍的薇羅妮卡腳下的石頭由於長期的風化承受不住上麵的重量,裂成了一片碎石。她自己也是一滑,重重的摔倒在地,尖銳嶙峋的石頭們就像惡狗們的獠牙,劃破了她的衣服,並在她的腿上留下了數道深深的傷口。
薇羅妮卡看著腿上不斷湧出的鮮血,蒼白著小臉,死死的按住了傷口。
聞聲趕來的霍爾,看著人類女子的傷口,做了個手勢,示意讓她掀開腿上的遮蓋。掃過那些流血的傷處,老牛頭人將目光停在了薇羅妮卡的腳踝處,輕輕的皺了皺眉頭,隨後從懷中掏出一個個小小的玻璃瓶,開始調製著草藥。
幾片樹葉,一根翠綠的樹根,一塊白白的石塊,被老牛頭人的雙掌撕碎,折斷,碾壓。樹葉的碎片,樹根的汁液,石塊的粉末融合在了一塊,變成了一塊濕漉漉的像是“泥巴”一樣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