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次見過薩哈磷以後,我再也沒見過他。這五天裏,我每天無所事事,吃飯睡覺發呆是我唯一能做的。想找人聊天,可語言不通,對外界更是一無所知,我快被這樣的日子逼瘋了。每天祈求老天爺送我回現代,可老天爺好像忘記我的存在,我依然在這個時代活著。
我每天好像幽靈一般在房間裏遊蕩,那些下人已經見怪不怪了。在我來到這個世界的第八天,終於有人帶我離開了房間。來人大約三十來歲,國字臉,絡腮胡,我們語言不通,比劃了半天手語,我才明白大致的意思,好像要帶我去見一個大人物,至於去見誰尚是個未知數,看來學習這裏語言已經迫在眉睫。
大約一炷香時間,我來到一個大練武場,台中間站著一個裝著銀白色鎧甲的武將,大約五十歲左右,渾身霸氣,雖然不知道他是誰,但看得出來他是這裏的首領。他左右兩邊站著十來個武將,威武不凡。個個對我怒目以對,可能是我沒對那穿銀白色鎧甲的武將行禮的原因。可我不會這裏的禮儀,而且我也不會說這裏語言。按照電視裏禮節行禮,哪知剛行完禮,練武場上笑聲一片,不知他們為何發笑?我很茫然地看著他們。
笑完之後,不知那穿銀白色鎧甲的武將說了些什麼,不一會有十幾個士兵帶來上百個百姓,那些被帶上來的百姓跪在地上,大半部分形容憔悴,很絕望,有小部分怒視著穿銀白色鎧甲的武將,好像要將他千刀萬剮。那穿銀白色鎧甲的武將一聲令下,前排的數十個百姓人頭落地,鮮血染紅了練武場。
第一次見到封建製度的殘酷,鮮活的生命就這樣逝去了,我哆嗦著,腿不聽使喚的跪了下來。那些士兵又舉起大刀,鮮血從刀上滴下。那些無辜百姓已經嚇傻了,沒有反抗,靜靜等待死神的來臨。“不能殺他們。”我剛說完,練武場頓時鴉雀無聲,所有人目光都朝我看來。我猜很多人不懂漢語,但那穿銀白色鎧甲的武將一定能聽懂,他玩味地看著我,說了幾句話,可惜我聽不懂。薩哈磷在他耳邊說了什麼,他輕輕點了點頭。
“小丫頭,你要救他們,你知道他們是什麼人嗎?”這次他說的是漢語,我搖了搖頭。“他們可是低賤的漢人,你還要替他們求情嗎?現在你不殺他們,他們總有一天會殺了你,你還要替他們求情嗎?”此時我可以斷定這是清初或明末,明末的可能性最大,至於其他還需要更多信息佐證。我試著站了起來,現在我使用的身體不是漢人,但在心裏,我是地地道道的漢人。我要盡力一試,畢竟他們是鮮活的生命。
“我不知道你是誰,醒來之後我有很多事情不記得,不過我知道漢人有一句古話,‘君,舟也,民,水也。水可載舟,亦可覆舟’,這裏的每一個人都將是你的子民,你在這裏屠殺的是你的子民,試問以後還有哪個漢人敢為你賣命,還有誰敢歸降,你如何能得天下?”我用盡全身力氣嘶吼道,此時隻有我自己知道自己有多害怕,全身冒冷汗,身體不停地哆嗦著。
他的眼神由玩味變得深邃,好像要將我看穿,我拚命掐著自己的手心,痛楚勉強讓我沒倒下。“烏拉納喇濟海爾,記住,爺是愛新覺羅努爾哈赤,大金的大汗。總有一天,爺會問鼎中原,一統天下。”這次說的是漢語,字字鏗鏘有力。努爾哈赤,聽著這個熟悉的名字,我終於知道自己身處何方,原來我真的穿越到明末。對於這一認知我不知該高興還是害怕,能見到十三副鎧甲創立大金的傳奇人物,我激動。但努爾哈赤明顯對我產生懷疑,要不然不會有今天這一幕,能不能活下去是個未知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