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沫筱扭頭抬起,“若蘭,給錢。”若蘭連忙掏出荷包拿出碎銀遞給中年人。中年人倒是有些傲氣,推了若蘭的手執意要給安沫筱耍個驚險的讓她喝喝彩才算心安。
安沫筱無語了。擺出一副認認真真的樣子看中年人耍了一套拳法,再玩了一回硬氣功,然後整了個從高空墜落輕巧落地的驚險動作。她假裝驚奇,“啪啪”鼓掌。果然,認真的人幹哪行,愛哪行。真佩服死了!
突然從人群裏衝出一人,扯了笨蛋若蘭手裏的荷包埋頭就跑。安沫筱一時情急顧不得身處何處了,一個跨步躍上雜耍班子立起的欄杆,一手抓住欄杆一手抖動欄杆上的紅綢直射小偷。
紅綢套住了小偷的腳踝,安沫筱從欄杆上翻身而下跑過去一通亂踹:“找死啊,搶誰的東西不好你搶我的荷包。沒了銀子你叫我逛什麼街啊?”
“別打了,別打了,我是逼不得已的。我下有八十老母,上有嗷嗷待哺小兒……”小偷被揍得語無倫次,安沫筱一聽更是火上澆油。
“下有八十老母,上有嗷嗷待哺小兒??撒謊都不會,學人當小偷?”稚嫩的嗓音帶著不和諧的嚴厲。嚇得小偷見鬼一般縮成一團。
“啊——”
“哇——”
“別打了!”
“閃開閃開閃開。”一隊官兵遣散人群走了過來,領頭的大聲喝道:“住手。家有家規,國有國法。子民犯罪當交於官府處置。”
安沫筱氣得咬牙切齒,她最恨的就是這種睜著眼睛說瞎話的人。
若蘭被這一喝回過神來提著裙擺一路小跑:“住手,不得對我家姑娘無禮!”
“哪家的小姐如此猖狂,居然當街撒潑。出門也該帶個像樣的下人管教管教。”領頭的毫不畏懼張嘴就損。安沫筱來氣了:“他搶我荷包還有理了?我就奇了怪了,不收拾搶錢的反倒收拾起失主來了。”
“大膽!這乃新上任的城防官大人。不得無禮!”一旁的小兵冒出來一個嗬斥安沫筱。見她小小的個子小小的年紀帶了一個遲鈍的丫鬟都沒把她看得上眼。
安沫筱扭頭就要走人,不想再多說廢話。她完全沒想到,那個城防官大人根本就沒有打算放她走的意思。一把揪住她的胳膊說:“傷了人就想走?不管你是多大的孩子都應該懂得傷了人要道歉吧?”
“我就沒打算道歉,你想怎麼就怎麼著吧。”安沫筱口氣不善,城防官在眾目睽睽之下丟失了顏麵,腿一抬,迫使她彎腰,抬手就要打她屁股。
安沫筱剛伸手想要好好教訓這個歹勢的王八蛋,一雙手就將她從城防官的手上救了下來。
“乖啦乖啦,我不就是離開了一會兒嘛,怎麼就跟大官人鬧了起來呢?真不聽話啊……”聽聽,多麼無奈的口吻。被他抱在臂彎的安沫筱抬手就去掐他的臉蛋。他可不會讓她掐著的。
“哼!”城防官從鼻子裏哼出氣兒來,安沫筱真著急抓花那家夥的臭臉。
笑得百媚橫生的蒼絕塵也算得上官場老油子了,“大官人息怒。這位也是官家小姐,隻是身份有點敏感,不好明說,還請大官人賣個人情。小的回去一定如實告知主人,讓主人好生教育。”
“哼,今天看在這位小官的麵上本官不與你計較。下次再要犯在本官手裏,本官當且不饒!”
“大官人教訓得是!”
蒼絕塵微笑得體的打發了城防官,這才抱起張牙舞爪的安沫筱向星悅樓走去。沒走兩步,戲班子的中年人追過來說:“小的有眼無珠,方才若有得罪,還請小姐不要怪罪。”
安沫筱對事不對人,一肚子火氣存著難免口氣不善,“跟你沒關係。”
蒼絕塵無奈的瞧著氣成包子臉的她,撇著八字眉對戲班子那中年人說:“不妨事。她不是跟你生氣。不用掛在心上。”
又送出去一錠銀子,安沫筱這才乖乖俯在蒼絕塵的懷裏消停了下來。
“今天怎麼這麼大火氣?”蒼絕塵不愧是蒼絕塵,一針見血。安沫筱唉聲歎氣就是不說為什麼。他也不著急,喝著花茶等她有心情了再說。
若蘭被他的人帶在樓下吃點心,遠遠的時不時張望。安沫筱用牙簽戳糕點,直到把糕點戳得麵目全非也沒有說半個字。
蒼絕塵單手支著下巴玩著手裏的茶杯,融融的笑意深達眼底。忽而他開口說:“什麼都不想說?呐,小沫子,你是不是該告訴我為什麼你變成了小孩子?”
安沫筱渾身一怔,緩緩抬頭看他的眼睛。那如同星碎般燦爛的眼瞳是如此的溫柔。“說來話長……”她低下頭轉動牙簽輕聲說:“有人不把我的好心當成好意,讓我很窩火。明明隻是想幫他一把,沒想到他居然以小心之心度君子之腹。”
她的手一下緊握成全,蒼絕塵笑出了聲:“風颺大人不領情?”
“你怎麼知道是我?”安沫筱岔開了話題,蒼絕塵也沒追究,隻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笑著說:“在我認識的女人裏,除了你以外,沒人敢如此囂張的放肆還理所應當的和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