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20、不解釋你的不懂(1 / 2)

“喂,你小心些。身上的傷還沒好,掉下去可就沒命了。”風瀨的關心總是那樣別扭。

安沫筱笑笑,沒有回話。行至崖邊才停了腳。莫名的沉重感傷仿佛堆積成塊積壓在胸口,站到這邊上望著滿山的綠意,望著腳下細如羊腸的前江,她想發狂。想張牙舞爪的抓花那些人的臉,想撕爛他們的衣裳,狠狠揪掉他們的頭發……

壓抑得,她都快癔症了。

她知道,即便是被墨軒折斷羽翼,她仍舊會如飛蛾撲火般去擁抱他。因為喜歡一個人不用經過頭腦思考,隻要隨心即可。就算嘴上再怎麼說要死心,要放棄。如果真的喜歡,真的愛上了,無論怎麼安慰自己,也不可能不喜歡……

她對墨軒的感情無法消失,即使他是她不能去愛的人,即使繼續愛他隻會令她更加痛苦,她還是清楚的明白,那種情深刻於心,無法磨滅。想來可笑,根本就不可能也沒辦法消失的東西,她用盡辦法也不能消失。說白了,是她不想讓它消失。他和她不會有未來,但她卻妄想他與她會有個結果。

當初那單純的情感,真的變了質?

“凝雲。”她忽然輕喚。凝雲在她身後恭敬應道:“奴婢在。”

“知道格桑花嗎?”她的話沒頭沒腦,凝雲想了想,“奴婢不知。”

離開藍國時還是大雪紛飛,這會兒已經快三月的春天了。

山川秀綠。

她沒再說話,隻望著遠處一陣陣出神。

她不知道自己失了心那幾天都做了什麼,也不知道自己說了什麼,更不知道發生過什麼事。但她清楚的知道墨軒在看見百花鈴和悸祤簪時作了何打算。清楚的知道,她與唐初一戰險勝,在墨軒眼中,是什麼。

她不是傻子,雖然她總是裝傻。但是當裝傻也裝不下去的時候,她又該怎麼做?

繼續逃嗎?她忽然不想逃了。逃離了他身邊也逃離不了他的追蹤。他是何等人?他如若想抓她回來,又是怎樣輕而易舉的事情?

水月息和暗月玄可能不清楚當初墨軒為何下令隻許看不需幫,她卻清楚。她知道,他在賭氣。因為她是如此的不聽話。她沒有按照他所規劃的藍圖前進,她沒有穩穩當當的做他墨宛那個聽話的安姑娘。

她走偏了。偏離了他的設想與計劃。也許,一開始他的計劃完美到天衣無縫。但他低估了她的隨性。以至於使得自己陷入被動。

墨軒是何人?她一再仗著他的寵愛忤逆他的意思,他怎麼可能一再的容忍。任何人都是有底線的。她知道,她比誰都清楚。可她偏偏就觸了他的底線,叛逆了他的規劃。

她曾將一腔怒火泄於瀾凕身上。她明明知道瀾凕的作為,她還是忍不住撒了氣。而瀾凕的反應恰好證明了她所猜想的一切。

“揚,風霜之雪雨;飄,絮柳之桑華。請聆聽我的起誓,吾,以氣為盟,以血為契。向您宣告——決裂。”

那時的她,真的涼透了。

如果不是葵插手其間,她真真的就負氣的與蒼國的一切決裂。而後在引鳳齋,墨軒以笛聲相伴,再見他時,她所有的堅定在那一刻如轟塌瓦解的城牆,碎得隻能投入他的懷抱失聲痛哭。

她以為她很堅強,其實,她高估了自己的堅強。

情,真的是一個很令人糾結的東西。

然而,他如若對她沒有情,又怎會對自己施了咒,隻為救她性命……

他同她一樣,糾結。但他比她堅定。真真的堅定的心。他知道他要做什麼,知道自己該做什麼。更知道他如若那麼做了會得到什麼結果。然而,為了他的信仰,為了他所堅守的東西,他不擇手段,也會去做。

雍雅華貴的蒼國國師,溫潤如玉的墨宛靈者。他頭頂的光環是那樣的奪目耀眼。而她呢?

躲在廚房揮刀宰魚殺雞的廚子?

繞了好大一圈,走了好多路,見了好多人,遇上了好多事。她現在才明白自己該做什麼。現在才明白,自己的心,到底傾向何方。

山澗的風,一直都很大。吹得衣裙咧咧作響。她迎風而立,揚起下巴,傲然得如同樺木般堅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