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莫安睡得迷迷糊糊覺得有人在摸自己的臉頰,趕蒼蠅似的揮揮手臂,那隻手還在自己臉上。
睜眼,就看見畫夜透亮的眼瞳帶著戲謔的笑意在親吻她的唇。她整個人怔住,隨即用食指抵在他的額頭,將他的頭推後。
“記住,我不習慣跟不熟的人這樣親近。”莫安姣美的臉上是平靜的冷淡。在幻境他看著她,在路上他看著她,在客棧他看著她。看著她嬉笑,看著她耍渾,看著她古靈精怪。她對他,是不是有些過於冷淡了?
他忽然說:“你知道我是誰嗎?”
她的目光鎖定他的臉,眸子雖然帶著情緒,卻沒有隱藏:“畫夜。”
他眸光一暗,隨後用力親吻她的臉頰,痞痞地笑:“以後,你會慢慢習慣本公子的親吻和懷抱!”
莫安挑眉,示意他讓開。他聽話的撐起身體讓出空間,這個動作令他脖頸間滑落出一個物件。一截,一看就知道曆經了N多年的紫木。他上次脫衣服怎麼沒看見有?
莫安其實沒見過這種木頭,她認得紫木是蕭冷炎封印揭破那次從神魂封印中看見的鏡像。鏡像中沫兒為了幫葵複活那個丫頭,用千年紫木為傀體,借月華成經絡,吸生魂為氣塑身為人。
她一陣恍惚。仿佛聽見了久違的笑聲,帶著欣喜與歡樂:“公子,快看,快看,雕得好不好?”
“瞧瞧這雕工,也太過遜色,好好的火蓮都被你雕殘了……”公子故意的嫌棄,使得本想炫耀的人兒落落寡歡,“怎麼?公子說你,不高興了?”
“哼,雕得不好看公子也要收了!”
“公子收它做什麼?”公子含笑,宛若風吟。
“公子生辰沫兒就送這個了。不管要不要,您都得要!”喲,小丫頭膽兒肥了啊。
她恍惚的時候,眼底是深深的迷茫,茫然的看向畫夜。紫發,金眸。她突然間透徹的理解了為什麼沫兒會是紫發金眸。
按理說,沫兒不是花妖,也不是花仙。她不該是那樣奇特的征貌。原來都是因為他,他是火蓮,火蓮啊。如火焰灼燒的蓮,激烈、清塵。
她喃喃自語,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淡泊的愛情……”捂上自己的額頭,閉上雙眼,似掙紮,似抗拒。
她不知道曾經的沫兒知不知道睡火蓮的花語,她也不知道公子畫夜為什麼會那樣寵溺並不起眼的沫兒。太多的不知道讓她感覺極度無助。
“畫夜。”她閉著眼,聲音很輕,緩緩地,“我不是你的沫兒。跟在我身邊,你慢慢會發現的。”過多的強調與解釋並沒有卵用。浪費口水不如讓他自己去發現來得更實在一些。
畫夜斷章取義的嚼著其中一句話,“跟在你身邊?”她點頭,“我允你時刻跟隨。”
“洗澡也可以?”他眼冒邪光。
“隨你高興。”她睜開眼,靜靜地看他。
門板被叩響,暖蘇隨後推門而入,掛上帳子,笑問:“睡醒了嗎?”
莫安揉揉眼,坐起的身體穿過了俯身在床的畫夜,“嗯,剛醒。”
“江少妹妹來了。”暖蘇等她穿上鞋子才把熱水倒進盆裏。“昨晚他們真是混蛋。”
“怎麼混蛋了?”莫安茫然回問。她喜歡偏熱的水,喜歡泡水,泡熱水。雙手浸入熱水中,感覺全身的毛孔都舒適的張開了。
“一桌子的菜肴,沒一個是你喜歡吃的。”暖蘇的忿忿不平聽在莫安耳中讓她啞然失笑。一桌子的菜,的確沒有莫安喜歡的,但每一道菜都是安沫筱喜歡的。翔合三少……這些少爺,有心啊……
“唔,我今天正好打算出去一趟,讓江家小姐跟著吧。”莫安並沒告訴暖蘇她打算去什麼地方,“告訴她,隻帶該帶的東西,帶多了就自己背著。沒有侍女也沒有人伺候。”
暖蘇沒多問莫安到底要做什麼,點點頭端著她用完的水出去,“我去給你把早餐端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