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睡眠,突然被什麼嘈雜的聲音吵醒,我翻身下床,竟然發現自己有力氣了,但是身體還是很虛弱。胸口隱隱作痛,看來沒有辦法使用靈力了,腳踩在木板地上,木板“吱呀”作響。外麵一片陽光明媚,陽光透過木棚窗口的樹葉縫隙穿了進來,留下一地光斑。無意中看到桌子上有一張魚皮紙,我好奇地拎了起來,有些泛黃的魚皮紙上畫著一些一些奇怪的海浪圖紋,是用燒焦的樹枝畫上去的,畫麵有些模糊,看來這幅畫保留了很久。但依稀可以看見海浪圖案的輪廓,海浪的中間出現了一條人魚,一條人魚?我的手有一絲顫抖,怎麼會有人魚,難道地球也有人魚。記憶突然浮現出了晶球顛倒神樹的幻境裏,我們看到人魚女王的場麵。難道這其中有著什麼聯係?
“邦邦!”有人在敲門,我連忙將魚皮紙放在桌上,若無其事的坐在床邊。門開了,卡琳走了進來。“客人,你醒了。”卡琳微笑著,準備來扶我,我不耐煩的揮揮手,自行站了起來,卡琳有些吃驚,但很快恢複了平靜。“客人,族長等著見你呢。”
“我知道。”我冷冷的回答,我走向門口,卡林也緊緊跟在身後。
“客人,我帶你去見族長。”卡琳小心地說著,悄悄地走到我的前麵。
“我叫靈兒,不要再叫我什麼客人了。”出了房門,外麵的景色映入眼簾,漫山遍野全是草地,鮮花鋪在綠色的草地上,不遠處幾座木棚挨在一起,炊煙從木棚窗口嫋嫋飄出。幾個孩子在草地上打滾遊戲,婦女們在門口曬太陽織漁網,時不時用一種好奇眼光向我飄來。空氣中滿滿是花草香味,真是心曠神怡,我的陰鬱心情仿佛一掃而光。更遠處,一片森林密布,瀑布從懸崖落下,發出轟鳴的聲音,聲音隱沒在森林中,遙遠又震撼。空氣中一股花香飄來,空氣浮動著花粉的味道,真實又有一些迷幻。這個村莊的所有人頭發都像卡琳一樣是深紅棕色的。有幾個扛著漁網魚竿的男人從我身邊走過,不時地打量著我,海族的生活安定和諧,隻是路上很少見到年輕男人,遇到的總是上了年紀的漁夫,那些年輕人去哪兒了呢?還有索,這個金發藍眼睛的男孩怎麼會如此受到尊敬,還成為鱗族的大海祭司?我正這樣想著,一聲粗啞的聲音打破了我的思考。“卡琳,去哪兒?你的主人呢?”我循聲望去,隻見一個鶴發童顏的老者正在木棚門口曬漁網,滿臉的絡腮胡子和他看不見的嘴巴抖動著,他的眼睛正在打量著我,眼裏滿是善意的微笑,我也忍不住回報他一笑。
“安斯爺爺,主人他不在這兒,他去海豚灣了,我得帶客人去見族長,我們先走了。”
“客人,該不會是索昨天救回來的那個小姑娘吧?”
“是的,安斯爺爺。那我們先走了。”卡琳一邊走一邊小聲對我說:“這個安斯爺爺是鱗族德高望重的長老呢。”
一路上,族裏人都和卡琳熱情地打著招呼,看來卡琳在這裏的人際關係不錯,這裏的民風也很淳樸,有些人一看到我就好奇地打量著我,我也習慣了,好在我沒有變成精靈的樣子,不然還真怕他們把我當牲口一樣宰掉。
“不用害怕,客人,哦…不,靈兒,他們都是善良的人呢。”卡琳在我身邊小聲地提醒我說,對那些打招呼的人報以微笑。
“哦。”我故意把頭瞥向一邊,冷冷的回答,忽視那些好奇的目光。
卡琳無奈的說,“靈兒,我們鱗族有一個規矩,不管是誰,隻要被鱗族的人救了,救人的人就成了被救的人的主人哦,被救的人要一直聽命於主人的。除非主人死去,被救的那個人才會恢複自由之身。”
“你想說什麼?”我斜著眼望著她。
“你是被主人救起來的,所以他是你的主人。我就是被主人救過,他才成為我的主人的。”
“這還真是好笑,他才不是我的主人呢!”我嗤之以鼻,“要是兒子救了自己的父親,父親也要叫自己兒子主人嗎?況且我也不是被他救的,我是被一隻海豚救的。”
“那隻海豚叫‘波’,波是屬於主人的,你是主人的主人……”
“行了行了!”我不耐的揮揮手,真是落後的奴化社會,一口一個主人的。
“如果鱗族的人被鱗族以外的人救了呢?”
“還是一樣,救人的的人就是被救的人的主人。”卡琳固執地說道。
“如果是海族人救了鱗族人呢?”我壞壞的看向她,“既然這樣,這個海族人便是鱗族人的主人了,是不是要他幹什麼都願意?”
卡琳的身體停頓了一下,一個複雜的眼神從臉上一閃而過,深棕色的瞳仁裏寫滿了某種情緒,我有些看不懂。自從我來到地球後,我覺得最複雜的就是人類的表情了,人類的情緒真是千變萬化,有時候喜怒哀樂都不會表現臉上。可是我還學不會如何隱藏自己的表情,任何心情都會表現在臉上,看來以後都不可以這樣了,這樣很容易被人看穿。我揉了揉臉,看向卡琳,隻見她神色恢複平靜又繼續向前走著。
“海族人是不可能救鱗族的人的,因為他們太殘忍了,巴不得滅了鱗族呢!”卡琳神色淡漠地說著。
我們走到了一片茂密的樹林裏,碧綠的草坪和木棚遠遠的甩在了身後。瀑布的水聲很大,通過層層的樹林傳進耳朵,穿過荊棘和樹林。一個巨大的瀑布呈現在眼前,拋珠撒玉、氣宇非凡,聲音震耳欲聾。千丈的懸崖怪石嶙峋,瀑布撞擊著他們飛流直下,直奔入懸崖底的一個巨大的水潭之中,霎時間騰起煙霧,煙波浩渺。泉水的兩邊是一片種植的桃花林,粉紅色的花瓣飄零在潭水中,更增添了人間仙境超凡出塵的感覺。
“這裏真美!”我不禁感歎出聲。
“嘿嘿嘿嘿!”不遠處的桃花林內傳來整齊的呐喊聲,隻見許多男人整齊地排列在桃花林中,我看不清楚,好奇地走了過去。卡琳緊隨身後,撥開隱蔽的草叢,我看到許多人排成方正的隊伍站在桃花林中央的空地上,空地很大,大概有一千多人排在那裏。他們身穿青褐色的魚皮衣服,脖子上都帶著一串貝殼項鏈。頭頂上都戴著劍魚骨頭做成的帽子,長長的刺戴在頭上讓人看了都不寒而栗。他們手上都舉著長矛,估計也是什麼魚骨頭做的,白慘慘地泛著光芒。那方陣隊伍的最前方站著一個年輕人,深棕色的頭發,俊朗帥氣,穿著黑青條紋的魚皮衣,頭頂上什麼也沒戴。一雙眼睛正炯炯有神地看著排列整齊的隊伍。他的手上緊緊握著一個手杖,青木的花紋刻在手杖上,手柄處是海浪的紋路,隱隱約約有金色的光芒從他的手指縫中滲出來。我眯上眼睛,問身邊的卡琳他是誰。
“他是族長的兒子,正指揮著勇士為作戰海族做準備。”卡琳小聲說著,“看!我爸爸!”他指著隊伍中的一個中年人說。
“為海族的戰士做準備?什麼時候作戰?”
“不知道,應該就是這幾天了。我看到鱗族的勇士們正在加緊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