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霓仙子回眼看了一下另一位修真,他頭戴黃金冠,身穿正黃色金光閃閃的錦袍,當胸還繡著一個綻放著十二道光芒的大太陽,雖然也是金黃色,但是閃亮的程度卻更強,正眼望去幾乎可以說是有點刺眼。這人的頭發是更深一點的深金黃色,又硬又粗地戟張著,加上滿嘴金黃色的絡腮胡,也是根根直豎,這個模樣,簡直就像是把他胸前那個乍放十二道光芒的太陽繡像,給移到他的肩膀上一樣,讓人望一眼便很難忘記。他整個人從站出來,就令現場一亮,宛似天上的太陽掉落場中,帶來了一地光明,看到他的人總會忍不住下意識地眯起眼睛,便像張眼見日一般。

雲夢歎了口氣,這人不是別人,正是文傑之前說跟在她身後的正道七穀之一,遠在西漠之中的“大金日太陽神穀”,“一陽二日三金光”六大護日神使帶頭的“一陽先生”。連這麼遠的太陽神穀,都派了人來,雲夢真不知道自己姊妹進行的這個“陰陽飛龍種胎大法”,怎麼會這麼樣的“聲名遠播”?她們總還以為行事隱秘,連派中尊長同修都不大清楚,沒想到正派之中,竟然連東方宗界裏最遠的“太陽神穀”都有了消息,這真是讓雲夢怎麼想都不明白是怎麼露出去的風聲。

“雲夢仙子,會由咱家這個位於最遠西漠的宗派代表來說話,是想讓仙子明白,雖然修秘法的大有人在,但是我等身為正道之一,雖然住地荒僻,對於修真界的動靜還是頂注意的。”一陽先生的話音響如宏鍾,震得人耳膜隱隱生疼。話意雖硬,不過卻仍然讓人有一種冬日曬陽的溫和。顯見這人威淩中隱含溫煦,絕不是那種單修偏頗之輩。剛柔並濟的氣勢非常明確。

雲夢的語音已恢複飄渺:“一陽先生請繼續說。”

一陽先生微笑著,環口的金胡子碴碴聳動,生似放著光芒一般:“這話也就是說,沒錯,修秘法的大有人在,為尊重各派,咱們也絕對不會幹涉,因為事關個人修為,隻要不對其他宗派過於幹擾,咱們也沒有立場去管他人的閑事。”

豔嫣在旁聽得又忍不住插口:“金大胡子倒是頗以修真界的仲裁者自居了……”

一陽先生沒有回答豔嫣暗含譏諷的話,繼續侃侃地說道:“不過,如果有個宗派,某種行為會影響到咱家太陽穀,那也是咱家所不許的。想來這並不是隻有咱家這樣,相信在場每個同修都是一樣的。”

雲夢輕輕點著頭:“一陽先生所說的道理不錯,但是那又如何?”

一陽先生還沒說話,旁邊一堆修真裏又有另一個人說話了。

雲夢看了看,心裏忍不住嘀咕。

這一批人總共有十三個,除了前麵的大肚如來、飛霞真人、四唯先生、雪神女、綠霓仙子和一陽先生等六個人,加上現在正盤腿靜坐,嚐試回複被豔嫣火陽劍劈散三成功力的法尺真人,和另一個也坐在他身後,抵掌幫忙的另一個天機神穀修真之外,剩下的就是這一群站得更近的五人。從他們所站的位置看來,這五個人應該都是屬於同一個宗派。

其中豔嫣一看就知道這五個人來自何方,除了其中有些人的服飾外表大大有名,其中有個白胡子,戴著個青竹笠帽,手裏持著一柄粗大環結九節竹杖的老翁,更是曾經交手過的“四君子神居”中孤竹神君大弟子,竹杖翁。

不用多說,這五個人必定是來自號稱“東方界柱守護者”的“君子湖畔東界柱,梅蘭菊竹同相護”中鼎鼎有名的“四君子神居”。

當前一位,是一位長相非常清瞿,秀氣中透著儒雅的中年書生,身上穿著一襲淡藍色的長衫,衫底細繡著幾枝粉白色的梅花,而與這些繡在衣服上的梅花相配的,則是他係在腰間的兩柄也是淡白色的鉤型兵器,兵器的鞘上也是藍色為底,雕著幾朵粉色清麗的梅花,從他整個人到他的武器,直散發出一股雅致而又清高的氣質,果然宛似雪中的寒梅,清洌中又含著幾許風雅。

別的不看,隻看這個中年書生腰上那兩柄充滿詩意的鉤型兵器,雲夢等人就明白這個中年書生雖然看來清清雅雅的,卻一定是“四君子神居”裏四君子掌宗的大師兄:以兩柄奇型兵刃“挽梅鉤”列名“二十四奇兵”的“挽梅神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