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內隻點了盞鳳凰燈,燭火高低錯落,形成鳳凰的形狀,亮堂又好看。
天帝往裏看,薑南衣隻穿了身素白的衣裳,伏在書案前,她手裏捏了柄細小的刀,正在一段木頭上雕刻著什麼。
她一邊雕刻一邊嘟囔,“好煩好煩,要不我隨便找個禮物敷衍一下吧!”
“算了,再堅持一下下。”
她皺著眉頭,一臉認真的將手裏的木頭與書案上的畫像比對。
湊近看一眼,畫上清晰的顯現出天帝的臉。
他愣了愣,轉頭看去。
妖界的小公主,剛有點耐心,沒刻幾刀,又憤懣將木頭拍到桌上,一副要放棄的模樣。
可沒過多久,她又重新撿起來繼續雕。
薑南衣捂著頭,整個人幾乎要爆炸。
她就不該問薑南燭她要送什麼東西,結果薑南燭扭頭與牧影一說,師兄便讓他雕個木像過去。
說是如此最能體現她的心意。
雕一個破木頭能體現什麼心意?薑南衣簡直是無力吐槽。
但吐槽歸吐槽,薑南衣還是認認真真的開始雕刻木頭。
但她的手藝實在是不怎麼樣,不是這裏少一塊,就是那裏多一塊,鼻子不是鼻子,嘴巴不是嘴,醜的人眼睛疼。
天帝微微歎氣。
薑南衣正在使勁兒跟手裏這塊木頭掰扯,一個用力,手肘撞到了擺在桌邊的紗燈。
紗燈微微一斜,若是倒下去,必然會著火。幾乎是沒有思考的餘地,天帝已經出手,穩住了紗燈。
薑南衣感覺有陣風吹過,往紗燈的地方定定看了好幾眼。
明知道她什麼都看不見,天帝卻仍然下意識的屏住呼吸。
“哪裏來的風,都將你吹歪了。”
薑南衣嘟囔兩句,伸手將紗燈扶正,指尖近距離與天帝的手擦過。
他微微一愣,猛地縮回手,手上卻仍然殘留著微弱的觸感,好像有一點癢,從皮膚上鑽進去,一路鑽到了心底。
幾乎沒辦法再去看身邊的人,他猛地轉頭,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走的又急又快,從那盞華麗的鳳凰燈旁邊走過時,帶起的風將燭火吹歪。
燭火的影子在牆上歪了又歪,惹得屋內的光明明滅滅,薑南衣煩躁的將小刀丟桌上,沒好氣回頭,“怎麼又有風。”
她抬頭一看,窗戶關的好好的。薑南衣起身,怒氣衝衝的將門重重關上。
好煩。
不怪她不想做這手工活,實在是因為小刀不順手,木頭不夠好,蠟燭不夠亮,以及微風太過煩人。
心安理得的找好了借口,薑南衣往床上一躺,安慰自己道:“沒事,明日複明日,明日那般多,等到明日再做,也是一樣的。”
她鬆了口氣,心下終於舒坦些,一揮手,揮滅了蠟燭,安然入睡。
站在窗外的天帝聽了她口中的謬論,忍不住搖頭輕笑。
待察覺到自己無聲的笑,天帝微微一愣,站在窗外,聽屋內淺淺的呼吸聲。他想,小公主這般可愛,若是最後的結局果真如司命所說,那對她而言,實在是太過殘忍。
明明就下定決心,甚至連如何彌補她都想好了,怎麼就見了一麵,根深蒂固的念頭就開始動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