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影出現在薑南衣身邊，低聲喊道：“殿下。”
薑南衣抬眸，看著牧影，忽然扯了扯嘴角，“原來一切都是你們算計好的。”
牧影半蹲下來，看著薑南衣蒼白的臉色，心下一痛，解釋道：“先前，我並不知道這些。至於妖界發生的一切，也並不在他的算計之中。”
是天帝同他休戰後，他們二人才共享了所有記憶，牧影才知道這一切。
當年前幾任天帝最後莫名瘋魔，天帝查遍了所有資料，最終找到了一個共同點。這群人，都與一個黑袍男子接觸過。
而後來，這黑袍男子出現在了妖界，與妖王頗有淵源。
而方才那一箭射來時，他出手攔過，卻並沒有想到，那一箭，針對的不是薑南衣，而是薑南燭。
薑南衣眨眨眼，逼退眼裏所有的淚光，指著血淋淋的戰場道：“師兄，妖界沒了，父王死了，南燭也死了，奈奈也不在了。”
她站了起來，說：“沒關係，我會把所有人找回來的。”
牧影忽然有些慌，“殿下，你想做什麼？”
天地一瞬間晦暗起來，向來平靜的妖界，第一次下了雨，在潮濕的水汽中，薑南衣的身體開始出現變化，一點點顯露鮫人的模樣。
她在水中，捧著鮫珠抬頭看天。
各色殘魂一點點彙集到她手中，她看了眼鮫珠，眼中一片柔和。
這裏是她妖界的子民，是所有無辜慘死的普通妖。
順著水波，薑南衣往王宮的方向而去，她的速度越來越快，魚尾再次變化，屬於鮫人的特征一點點消失。她捧著鮫珠，跑上了王宮最高的樓。
雨水潤濕了她的長發，薑南衣眨眨眼，眉心一抹妖異的印記，越發明顯。
天帝甚至來不及抓住司命，他怔愣看去，忽然渾身顫抖，對牧影喊道：“阻止她，快阻止她。”
他想起了司命那段預言的後半段，死後魂魄被烈火灼燒，永生永世，不得輪回。
她若是用了禁術，就再也回不來了。
薑南衣閉了閉眼，一股戾氣自她心口蒸騰而起，她想，憑什麼呢？
憑什麼他們妖界就要成為其他人的踏腳石，憑什麼普通人就該為那些上位者讓路。
若是死，幹脆就一起死吧！
她手中的鮫珠開始發亮，以她為中心，所有的生氣盡數被吸收。
從離她最近的牧影，到遠一些的天帝，再到天兵天將，以及周圍所有的花草樹木。
【警告警告，宿主情緒波動過大，被怨氣影響。】
【警告警告，宿主正在破壞劇情線。】
【宿主已失去自控力，係統將強製喚醒宿主。】
如一盆涼水迎頭潑下，薑南衣打了個激靈，猛地清醒過來，眉間印記消失。
她站在雨水中，渾身濕透，被風一吹，冷的打了個哆嗦。
“係統，我怎麼了？”薑南衣一臉茫然。
【戰場上死的人太多，所有仇怨夾雜在一起，加上宿主自己情緒波動過大，導致怨氣入體，失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