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離歌站在他的麵前,動了動嘴唇,原本一肚子的話想要問他,可是真的見到他以後,卻不知該從哪一句話說起。
一聲壓抑著的悶哼很不合時宜的從蘇瑾的口中溢出,韓離歌愣了一下才發現,在月光映照下,蘇瑾此刻的模樣,根本不是在這裏悠閑的看海看沙看風景,而是盤膝坐在地上,不知是在練功還是在療傷,麵具下的唇瓣一片慘白,麵具邊沿也被汗水的滲出而打濕。
“教官!”韓離歌失聲驚呼,腦中頓時一片空白,想也未想的就衝了過去。
蘇瑾的身子微微有些發抖,韓離歌指下觸摸著他的身子,也覺得其燙無比。
“你是生病了嗎?還是哪裏受傷了?”她情急的問道,看他如此痛苦的模樣,究竟是怎麼了?
“你……走!”蘇瑾的聲音殘破而沙啞,可是卻連推她的氣力都沒有。
韓離歌隻覺得自己的心都狠狠絞痛起來,蘇瑾怎麼會變成這樣?而她又怎麼可能這個時候離去?
她顫聲說道:“你究竟是怎麼了?要不然我現在去找島主來救你?”
她剛要起身,卻被蘇瑾緊緊地抓住。
他的力氣是那樣大,大的幾乎要捏碎了她的手腕。
蘇瑾吃力的搖搖頭,艱難的說道:“別……別去,隻是舊疾……”
他猛然的吸了口氣,再一次運功,飛快的在自己身上點了幾指,韓離歌隻見幾道淡色光芒射入了他的體內,蘇瑾顫抖的身子這才慢慢的平緩下來。
就在這短短的片刻內,韓離歌幾乎覺得自己仿佛度過了漫長的一生,有糾結,有驚心動魄,也有歸於平靜後的淡淡失落。
怔怔的望著蘇瑾那張帶著麵具看不出絲毫表情的麵容,心中想到的卻是這兩年來與他在那個小島上朝夕相對時的點點滴滴。
那兩年日子過得雖然清苦,可實在是這些年來,最令人快樂的兩年。
“你怎麼來了?”蘇瑾抬眼問她。想必是因為剛剛運功將體內翻騰不已的氣息強壓下去,所以整個人顯得有些虛弱,反而不似往日那般冷冰冰的。
韓離歌愣了一下才想起來找他的目的,可是這會她反而又有些猶豫了。
他的模樣一看就像是病的不輕,現在說這些,似乎並不是恰當的時候,要不然等到明天他好一些了再問?
她遲疑了一下,輕聲說道:“深夜風涼,要不然我扶你回去休息吧。”
蘇瑾疑惑的抬頭看了她一眼,淡淡的拒絕了。
“這裏更適合我練功,你自己回去吧,不用管我。”
他的聲音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我不是在苑子裏下過禁製的嗎?你是怎麼出來的?”
他的聲音忽然多了幾分冷厲,韓離歌這才想起來自己是從小靈鼠米粒咬破的禁製中出來的,可是,這卻已經違背了蘇瑾的命令。
她遲疑了一下還沒想好該怎樣回答,蘇瑾突然就怒聲叱道:“是不是他們放你出來的?你見過他們嗎?我不是告訴過你,這三天內不許走出青鬆苑一步,你難道連我的話都不聽了?”
蘇瑾對她說話向來都是冷冰冰的,或者也會故意夾槍帶棒刺她幾句,就算前幾次她因為做錯了事情他責罰她,說的話雖然冷,卻沒有像今夜這樣發這麼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