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離歌此刻的心情差到了極點,她冷著一張臉將韓岐送到了宮門口,韓岐倒是堆著滿臉的笑容,對她說道:“你能跟在大巫師身邊修習,這是你幾世也修不來的福分,可莫要辜負了皇上對你的期許啊。”
韓離歌淡淡說道:“是野心吧?”
韓岐頓時麵色一變,聲音陡然冷了幾分,他迅速朝著兩邊掃了一眼,見沒人注意他們,這才壓低了聲音說道:“在宮裏你可千萬莫要亂說話,皇上修為極高,神識之強超乎你的所想,指不定你剛才說的那句話,他就能聽到!”
韓離歌輕哼:“你是怕他聽到以後,會影響到你的大好前途吧?如今你已是堂堂的明陽王,韓家在昕國也已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還有什麼可擔心的?”
韓岐淡淡說道:“一時的風光算得了什麼,你父王我的願望,是希望韓家能夠千秋萬世的榮耀存在下去。”
韓離歌聲音微冷,帶了點不屑:“富不過三代,父王你這千秋萬世四個字,未免太過貪心。”
韓岐展顏一笑:“貪心與否不是你我說了算的,隻要你好好留在宮裏修習,我韓家又何愁不能永世榮耀?”
韓離歌冷聲說道:“隻可惜父王您的韓家,與我並沒有太大的關係,所以韓家是否能夠永世榮耀,還請父王您不要在我的身上多抱希望為好。”
她轉身欲走,韓岐的聲音驟然冷了下來:“你難道不管不顧你娘了嗎?還有你那個掛名弟弟!”
韓離歌轉過身,微微冷笑道:“娘在您那裏住著,我很放心,因為我知道,如果娘在您的看顧下,還能有個三災兩難的,隻怕咱們兩個唯一一點能夠牽扯到的父女親情,也就斷了。父王您睿智冷靜,不會做出這麼愚蠢的事情吧!至於小潛……”
她的心中微微一痛,又淡淡說道:“你若是願意,就派人去找找他好了,不願意我也不勉強。曾潛已是十四歲的少年,不再是當初我剛認識時的那個八歲男孩,他有自己的思想與決定。既然他執意想走,我也不勉強,就算將他強迫的追回來,遲早有一天他依然會走。”
她深深凝視了韓岐一眼,淡聲說道:“父王,您好自為之吧。”
說罷再不說什麼,徑自離去。
韓岐麵色深沉的看著她緩緩離去的身影,良久以後才轉身上馬,對隨從們沉聲說道:“回府!”
韓離歌心情鬱鬱,一想到要留在宮裏,還要跟在鄒季的身邊修習,心中就無端的毛躁起來。
這種心情很複雜,她對鄒季有一種無法言明的感情在裏麵。
上一世她明明深愛他,可是來到這一世,她對他竟然無法生出絲毫的愛意,不僅沒有愛意,反而在每次見到他的時候,心中還會產生無法抑製的恐懼。
這種恐懼來源於何處,連她自己都說不清楚。
漫無目的的走著,忽然迎麵走來一名麵容清秀的小宮女,她笑吟吟的來到韓離歌的身前,躬身行禮說道:“郡主,奴婢叫心櫻,是奉皇上的旨意,帶您去珈藍殿的。”
韓離歌默然的看了她一眼,沒想到這個毫不起眼的小宮女,居然也是一名三級的武修。
她點點頭,“走吧。”
心櫻看起來不過十六七歲的模樣,笑起來還挺可愛,她的聲音清脆甜美,從宮門附近走到珈藍殿的一路上,不停地在給她講解住在宮裏的一切禁忌與避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