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自然鳳顏大悅,同時又頗有感慨,轉臉對蘇瑯漸輕歎道:“小瑾這話一說,還真讓哀家想起了當年與你父皇一起並肩植梅子樹的事情來,沒想到一晃眼,居然都過了這麼多年了,隻怕當年我們共同釀製的梅子酒,也沒有幾壇了吧?”
蘇瑯漸意味深長的望了一眼蘇瑾楓,含笑對裕太後道:“當年父皇知道您喜愛這梅子酒,特意釀了數百壇埋在那片梅子林中,每年也舍不得多分我們幾壇解解饞,所以也隻有在除夕之日才取出幾壇來飲用,所以太後您盡管喝,還多著呢。”
裕太後歎了口氣說道:“既然郴王王妃喜歡喝,那就多送她幾壇吧。”
韓離歌沒想到她話風一轉居然又轉到了她的身上,連忙站出來拜倒在地恭謹的說道:“多謝太後賞賜。”
裕太後含笑道:“起來吧,哀家看著你跟小瑾的現在,就能想起當年哀家與光慕帝在一起的情形來,當年,他確實對哀家也極好,為了能夠保住哀家,甚至連子嗣都……”
她的聲音猛地頓了頓,仿佛想起什麼不可言喻的事情,麵色微微一變又很快如常的笑道:“今日是闔宮團圓歡聚的日子,不說這個了,皇帝,還有什麼好歌好舞,隻管叫上來讓哀家好好看看罷。”
蘇瑯漸神色不變的淡淡一笑,低聲說道:“是。”
他朝著首領太監周德茂使了個眼色,周德茂連忙長聲喚道:“上歌舞!”
頓時輕快悅耳的音樂聲再一次響起,年輕貌美的舞姬再一次翩翩起舞。
韓離歌和蘇瑾楓回到自己的座位慢慢坐下,蘇瑾楓含笑握了握她的手掌,低聲說道:“怎麼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樣?太後都賞你梅子酒了,這可是難得的殊榮。”
韓離歌勉強一笑,低聲回答:“沒什麼。”
心中卻為太後剛剛的話而有所觸動。
如今她也算的上是皇室中的一員,對於昕國皇室的某些祖製也多少有了些了解。
當年她就已經從蘇瑾楓那裏得知,昕國的君王即便可以後宮三千,但是如果真有哪位後妃誕下皇子,便會在皇子周歲當日被皇帝處死,為的就是避免後宮妃嬪想讓自己的兒子登基為帝而彼此陷害。
這一招雖然不近人情,但的確是因為某一朝的後宮妃嬪實在掐架太厲害,導致長達近三十年內後宮居然沒有一位皇子順利出生,或者即便出生後平安成長到三歲以上,這才使得昕國的某位祖宗不得不做出如此不近人情的一項規定。
後來在很長一段時間,的確遏製住了後宮妃嬪彼此陷害皇嗣的事情,但凡懷孕了的妃嬪無不人人自危,寧願自己生的是個公主,平安一生終老也不願自己生個皇子出來。
即便幾十年後自己的兒子有幸做了皇帝,自己卻也沒命做這個享福的太後了。
到了蘇瑯漸的父皇光慕帝這一代,雖然也秉承了前幾代君王的傳統,將誕育皇子的妃嬪賜死了,可光慕帝居然還是個多情種子,他的皇後為他誕下皇子,他雖不舍卻隻得將皇後賜死,皇後所生之子便是蘇瑯漸。